一家子聚在一起用了些点心之后各自散开。淑慧很是好奇的跟在觉罗氏身后去看望嫂子舒穆禄氏。
舒穆禄氏是四年前大选之后撂了牌子的秀女,虽是满洲著姓大族但家世不显。之所以挑中舒穆禄氏作为儿媳妇,觉罗氏考虑的是舒穆禄氏端庄贤淑以后能担得起当家主母的重任,而费扬古考虑的则是她娘家那一大家子虽然没几个有才华的,但也没有那特不成器的,几代皆如此,总之一个字:稳!而这正是费扬古最为看重的,只因他自己年事已高,不定哪天便再也醒不过来了,等他一去这一大家子就没什么靠谱的长辈护航了。而想在官场上混得好自是少不了要有人提携,若是没人保驾护航聪明点还好,有那蠢笨的说不定就会惹上是非甚至被人陷害背黑锅也是不无可能的。所以费扬古思来想去姻亲不求显达但求稳妥。显达的不说能不能攀得上,就是攀上了,俗话说人走茶凉,等他一去自家的家世就要降一个档次了,万一有个什么危机的,自家被舍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门当户对不是随便拿来说说的,不能互利互惠的姻亲不是做亲的长远选择。所以舒穆禄氏家这样的正好,就是他去了,舒穆禄氏也算是高嫁了。
此时舒穆禄氏正躺在床上心里一时激动一时担心的,嬷嬷说这次估计是怀上了。快四年了都没有动静,舒穆禄氏心里比谁都急,如今有了消息自是激动不已,但又更怕是空欢喜一场,心里面兀自翻腾不休,说是歇息又哪里躺得住?这不,一听见婆婆和小姑子过来了,连忙掀起被子要起身。
觉罗氏一进来便看见儿媳妇正翻身下地呢,赶紧阻止道:“好孩子,快躺着去!这时候身子最是要紧,你虽说是我儿媳,但我向来也是把你当亲生闺女一样看待的,咱母女之间很是不用讲究这些个虚礼!”
旁边的吴嬷嬷已是亲自上前要去扶着舒穆禄氏躺下了,舒穆禄氏哪里敢劳动觉罗氏身边的老嬷嬷,到底是半蹲着行了个礼这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坐在丫鬟搬过来的椅子上,觉罗氏一一细问着舒穆禄氏的身体情况,听闻不仅恶心干呕,这个月的月事也还迟迟未至,心里面差不多已经能确定了,面上的喜色也不免更浓了些。
交谈了片刻之后,便有丫鬟来回报三爷领着大夫过来了。丫鬟们赶紧上前将舒穆禄氏床上的帐幔放下来将床遮得严严实实的,觉罗氏也带着淑慧在丫鬟的簇拥下避在一旁的屏风后,外面只留下几个嬷嬷伺候着。
请来的是个经年的老大夫,往日也是时常进出内院给太太奶奶们把脉看诊的,费扬古的府上也来过不少次了。如今见看诊的是府上的年轻媳妇,旁边伺候的嬷嬷们脸上神情急切中难掩喜色,心里不免就有了一番计较。待到仔细把了把脉,果然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乃是喜脉,不免起身恭喜了一番。众人一听均是喜笑颜开。
富存引着大夫去了前院开安胎的药方,觉罗氏这才领着淑慧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免了舒穆禄氏的晨昏定省,又握着舒穆禄氏的手细细嘱咐了一番调养事宜,再敲打了一番服侍的丫鬟仆妇们,觉罗氏很是啰嗦了一会子。还是顾及着舒穆禄氏的身子如今劳累不得,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淑慧回去了。
走在正院东厢旁的抄手游廊上,淑慧忽然凑到觉罗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悄声说道:“额娘,你看那个丫鬟又在偷瞄我了!”
觉罗氏轻轻抚了抚淑慧的手,眼神温和慈爱的笑看着淑慧,嘴上却道:“不要朝着她看,也不许偷瞄,就像她偷瞄你被你发现了一样,你要是偷瞄她她照样能发现,知道吗?有什么事过会子再说,现在步子要稳,面上带笑,神情要自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最要紧的是要沉得住气,想要走得稳当你就得先稳住了自己!”
淑慧受教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对着觉罗氏撅了撅嘴,一路上挨挨蹭蹭的宛如小女儿撒娇状。
待到回到正房,觉罗氏将丫鬟嬷嬷们遣了出去,这才点了点淑慧的额头道:“那个丫头行为鬼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日也不见你怎么在意,怎地今儿个倒拿出来说嘴了?”
淑慧嘟了嘟嘴道:“这不是今儿个嫂子有喜了吗,女儿是想着万一那丫鬟要对我小侄儿不利怎么办?明知道她不怀好意怎么不干脆将她撵了出去?”
觉罗氏笑嗔道:“我看是你厌烦了老是有人盯着你吧?如今你倒是长进了,小侄儿还没出生呢就被你拿来说事了!”
淑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底是瞒不过额娘,都快两年了,女儿实是烦不胜烦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那丫头面目憨厚,行为举止也与他人没什么不同,且干活老实勤快又不与人掐尖,若不是因为她是个练家子气息绵长脚步稳健,而恰好你对气息最是敏感,这才无意间被你识破了伪装,否则又哪里能看得出来?若是再有个这样会装样且不会武的丫鬟混了进来,到时就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了,还不如就留着这一个呢,左右她在明我们在暗,小心防备着也就是了。”想起那时见她老实忠厚还曾想过调到女儿的身边去服侍,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发现得早。
又郑重交待道:“你且忍耐些,万不可被她察觉到她已经暴露了,如此才好掌握,就当是在磨性子好了,知道吗?”淑慧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日子真心过得憋屈。
淑慧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丫鬟是两年前从外面买进来的,当时一起买进来的丫鬟有十来个,年纪都不大,觉罗氏是打算慢慢□着再派上用场的。那个丫鬟混在其中很是不显眼,嘴上不是很利落,脑子也不太伶俐,唯有老实勤快不惹事这项可取。教了一番规矩,又放在院子里跟着大丫鬟做点烧茶水之类的杂活,如此过了大半年,那丫鬟始终是那个性子,若不是无意间被淑慧察觉出来了是个练家子,以后的事还真难说。
淑慧也想起两年前的情形了。开始她也只是觉得那丫鬟身上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后来着意观察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个身怀武功的,马上当成一件趣事告知了觉罗氏。觉罗氏一听,身为当家主母的那根神经立刻绷紧了,心想莫不是老爷的政敌派来的探子?晚上赶紧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了费扬古。
费扬古沉思了半晌,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一是因为他从要职上退下来也有好几年了,如今只是挂了个内大臣的虚衔,而儿子们现下也还没什么大的作为,官场上的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应该没什么人会花费力气来对付他这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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