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取出她的真实的灵魂。
“不是。”夏绿凝无可奈何地低声说。她望着这孩子,心里有隐隐疼痛,“明澈,你不该问这个。”
“也许以后会是,对不对?他到底是谁?”明澈误解了她眼中的疼痛,话语里充满了对画像上那家伙的敌意。
“都告诉你了,是梦中的一个人而已,你还问。快回家去,免得你妈妈着急了。”
“梦里的一个人?”明澈迷惑了,“可是你怎么能准确地记清他的样子呢?”明澈是很少做梦的,就算做梦他也会在睁开眼睛时忘得一干二净,夏绿凝的话叫他不明白。
“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夏绿凝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家吧!”
“你会等我长大吗?”明澈突然问。
“……”夏绿凝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明澈的话。
失望像黑暗在明澈的眼睛里扩散,他慢慢地低下他高傲的头,沉默不语。
“你有没有梦见过我?老师。”这个倔强的孩子从不甘心失败,他咬着嘴唇最后问道。
夏绿凝迟疑了片刻,努力想做出微笑的表情,但没有成功,“没有。”
那一刻,明澈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心痛”的滋味。他指着那幅画像对夏绿凝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当心!这个人很危险。”然后默默地走出画室,把她留给那个画布上的神秘的人……
想到这里,明澈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叫做“心痛”的东西。他清楚地记得,她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给他了,以前她隔一段时间总会在夜晚他苦读的时候打电话问候一声,每当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疲惫就会荡然无存,比喝了咖啡还精神。
难道她不再关心我了吗?她明知道我会失眠的,她也明知道我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委屈的泪水从明澈眼睛里涌出来,悄然地滚落在枕巾上。
在这个夜晚失眠的人不只是明澈,夏绿凝也是其中一个。她静静地躺在黑夜里,手中紧紧握着手机,号码翻到明澈的那一页,但始终没有按键。她脑海中一遍遍地放映着画室里的一段画面:
“你会等我长大吗?”
“你有没有梦见过我?老师。”
明澈脸上的悲伤和他眼睛里乌云般浓重的失落沉沉地压在夏绿凝的心理,使她无法平静。可怜的孩子!是我害了他!夏绿凝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脸。
下午,当明澈推开画室的那一刹那,夏绿凝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梦里的天使是谁,她深深地震惊了,难怪她在梦里觉得见过天使,难怪她觉得他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可是,她该怎么跟明澈说,我画的,是未来的你?她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居然站在遥远的未来,简直遥不可及!怎么会是明澈呢?她想,为什么不是明澈呢?她又想。很久以来,每当下午放学看着明澈跟伙伴们嬉闹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念就会在心底里涌动了。这孩子身上有种超自然的魔力,他远非外表看起来弱小,她解释不清这种力量,但无法把他单纯地看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产生这样的感情呢?她想,难道我心理出现问题了吗?情感畸形?夏绿凝吓了一身汗,恐惧地、缩紧了身子,手机跌落在地板上也浑然不知。夏绿凝觉得自己真的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不禁狠狠地在心里嘲弄自己。在这样的强压之中,一股反抗的暗潮却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汹涌,那就是想念。她想他,想单纯、快乐地跟他在一起。
“我一定是疯了!”夏绿凝惊恐地失声叫起来,她再也无法入睡了。她起来打开CD机,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想在喧嚣的音乐中麻醉自己的灵魂,但是眼泪还是不断地流淌下来,几乎淹没了她。
夜深了。夏绿凝丝毫没有睡意,大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突然,她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某种液体中,明明确确地看到自己的身子在离床不远的空中浮着,她雪白的睡袍像浮在水中的莲花般张开着,黑色的头发像茂密的水草一样在“水”中飘摇着。在她的身边,漂浮着她的衣服、布娃娃、布拖鞋,还有没有了后盖的手机等一些小的物件,这些东西都像遭了水灾一样浮在半空。有东西从夏绿凝脸上缓缓流过,有一丝发痒,又有点清凉,像是风,又像是水,但又什么都不是。遭水灾了吗?夏绿凝想,在做梦吗?她很清醒,听得见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只是全身无力。她扭过头,发现耳机早已从耳孔中脱落了,音乐像流水一样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她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把她和这些东西飘了起来。
她把耳机拿过来重新带上,那里面正播着贝多芬的《蓝色生死恋》,她突然又想到了明澈,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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