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了房东家所在的那幢临主街道正街的五楼。我们感觉没什么异常。
这里的楼房是一梯八户，我可以预想到每个居室的面积都不会很大。很多居室甚至也就只有30几个平方。后来的了解证实，确实如此。我更进一步知道，凡是老户居住在30几个平方的住户，都是普通工人。超过45平方的，基本上都是领导一级的。住房面积越大，职务越高。因此，这里的人按照住房面积就能区分出哪家是领导，哪家是工人。
这真是很有意思的现象。
据说，这栋楼面积大的住户都集中在另外的几个单元里，那里很多居住在正楼这里的人和我们搬离的厢楼的大多数住户都是一个单位的，就是那些身份特殊的人——领导。
按照单元门的数量看，这个单位的领导可是真不少。
在后来的了解中，我还得知：这栋楼上的住户多是租房户。很多所谓的住户，其实是属于楼下几家工厂的临时工的宿舍的拼客。因此，这栋楼里，人员的流动很大，人员的身份很复杂。
不管楼内的情况有多复杂，我是带着欣然搬进这里的。我迎来冬日暖阳的同时，也迎来了新的邻居们。
正楼就是好，虽然是深冬时节，中午时分，室内依然是暖洋洋，热乎乎。让人倦意绵绵，给人以春天般的感觉。这是我在厢楼那里不曾感受到的。我和老婆搬进五楼第三天的夜里，睡得正香甜，忽然听到歌声。有人在歌唱，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唱的都是一些革命老歌。什么《打靶归来》、《学习雷锋好榜样》、《团结就是力量》、《再见了大别山》……一首接一首。
我和老婆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不错，毕竟和厢楼的情况比，这个歌声是无伴奏的，干扰相对小一点。声音还算可以接受。
听了几首之后，这位大哥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还在大声地，激情地演唱，有时还会清清嗓子。然后，继续唱：
《毛主席的话儿记心上》、《英雄赞歌》、《草原之夜》、《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游击队歌》……
他仿佛有唱不完的歌。
“老婆，咱们遇到歌唱家了！准是一个搞文艺的，会不会是年末了，单位搞文艺汇演，人家精雕细刻自己准备的节目呢？”睡不着，我就闭着眼睛和老婆说笑话。
“这调门跑来跑去的，哪里像歌唱家？不比我强哪去！我看啊，还不如我呢！”老婆很不屑，很生气。怀孕的她，嗜睡。我则还可以忍受。
“老婆，我也唱两句，震一震他，说不定，他听到我唱的好听，就不好意思再唱了呢！我试试啊？”我其实就是睡不着，随便说说。
“行啊！老头子，你唱的肯定比他好听。震一震他！让他消停消停！也不管别人睡不睡觉？！唱！”老婆方真大力支持我。有了老婆的支持，我就选唱那位男子唱过的《再见了大别山》。
“清风牵衣袖，一步一回头，山山岭岭唤我回，一石啊一草把我留。啊，再看一眼大别山，万般情思呀胸中收，缤纷的山花呀，不要摇落你惜别的泪。挺秀的翠竹，不要举酸你送别的手啊，再见了大别山再见了大别山，你牵去我的一颗心，我要把你铭记在心头。啊！……”
唉，别说。我这一唱，那个男声消失了。
“老头子，你唱的真好听！他不唱了吧！震住了！睡觉！”老婆的声音充满了自豪和喜悦。我的心里感觉很不错。
整理好枕头，刚把杯子盖好。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大有一比高下的意味。我和老婆感觉那声音就是对着我家的位置在唱。
“坏了老婆，惹麻烦了！人家和咱比赛呢！”我打趣儿地说。这个时候，我真的有些轻敌了。我满以为，那位大哥也就唱一首向我还以颜色就完了，没想到，他大有唱到后半夜的气势。
“天哪！他不会是有毛病吧？！那咱们可真的惹麻烦了！”老婆有些后悔。我也有些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位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迷迷瞪瞪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在唱。
可能是其他邻居忍无可忍了，有人在用什么东西砸墙，砸墙的声音还未停止，又传来敲暖气管子的声音，又传来谩骂的声音，又传来走廊里敲击楼梯扶手的声音，……
我们感觉，整栋楼都醒了，大家都在敲打，都在怒喊，都在谩骂，……
浑浑噩噩的一夜终于挨过去了。好在第二天我和老婆都休息。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昏沉沉地睡着了。我们整整睡了一上午。
饿醒了。
我去做饭。炒木须柿子，买的馒头，熬的玉米面粥，一包榨菜。
吃饱了，胃里好舒服。我和老婆精神多了。再次谈起昨晚的夜半歌声，我们依然心有余悸。从吃完中午吃的早饭开始，就担心晚上那顽强的歌唱会再次响起。
奇怪了，那一夜，我们并没有听到那歌唱。
此后的一周里，我们睡得都很香甜。我甚至有些迷惘了，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记忆失常。老婆也深感奇怪。我们怀疑自己是累的，出现了什么幻觉。
就在我们感觉良好的时候，也就是搬到五楼第八天的夜里，那个男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感觉他的声音出了问题，似乎是沙哑了，听起来更加的难受。
“老婆，我豁出去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看看去！这简直是摧残人性！”煎熬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向老婆表明自己的立场。
“别去了！让他唱吧！不能就咱们自己听得到！咱们才来几天？周围的人可能都找过了。不去！睡不着，躺着吧！”老婆制止了我。
“咚咚咚，咣咣咣，当当当，……”
“啪啪啪啪，……”
“妈个B的，要死啊？！不唱歌能死啊？”
“傻B玩意，唱死算了！总他妈的三更半夜的唱！活鬼啊？”
“装什么精神病？死得了！”
……
这里的邻居们真会骂人啊，我听到了几乎所有的国骂。更有很多创新的谩骂词句和内容。由此，我真的佩服我们的国骂，竟然是那样的丰富。
“哇，哇，哇……”就在敲打声想成一片，谩骂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楼下传来警车的警笛声。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