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芙芙眉头微蹙,妖孽男的嘴角却是微微一勾,而对面的堂弟的眼睛微微一闪。本来就没什么精神的老太太更是没了兴致,不过是说些话不使气氛过于僵冷罢了。
等叶夫人回来,已经是快要到子时了。老太太问:“可都安顿好了?”叶夫人微微喘了一口气,回答:“都安排好了。纯儿一路赶过来,受了不少惊吓,已经是睡下了。”
“这便好。”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此时已接近子时,咱们便都准备准备过年了。”又吩咐:“守之,还是你来放鞭炮,放过了鞭炮,咱们一起去祠堂,摆果供、烧高香、祭先祖。”
这边儿老太太刚吩咐好了,便听得外面有那心急的府里已是放起了鞭炮,堂弟只好再上场一次,放了鞭炮之后,一行人整理好了仪容,又净了手,方来到了祠堂。好在这时候人多,要不然,翟芙芙定然会吓得神不守舍,毕竟大半夜地来到祠堂,阴风阵阵的……
老太太打头阵,叶老爷、叶夫人紧随其后,在祖宗牌位前摆了九道果供;紧接着,老太太亲自点燃了两只高烛,又引燃了三支高香,小心地插在了纯金镂花香炉里,又退后几步,跪在了最前方正中的蒲团上。翟芙芙随着身旁的妖孽男也跪了下来,并跟着磕了头,方站了起来。
等一行人回到了主屋,又互相说起了吉祥话,这守夜才算结束,翟芙芙和妖孽男这才回了菊然轩。虽说两人都对于纯儿的出现有些疑虑,但是也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这件事,都速速地洗了个澡,便休息了。
次日天还未亮,二人便起了床,收拾齐整了,一起来到了主屋,给老太太、叶老爷、叶夫人行了礼,说过了拜年吉祥的话,这才坐了下来。这时,便有丫鬟们给每人都端了一碗蜜糖水,新年第一天,先喝一碗蜜糖水,预示着来年甜甜蜜蜜。喝过了蜜糖水,便要吃素饺子了,自然还是堂弟放了鞭炮。煮熟了的饺子,先要敬了天地牌位、祖宗牌位,还有灶王爷,方才端上了桌。
老太太喜道:“这是咱们近几年的第一餐饭,吃的素饺子,有包了铜钱和麸皮的饺子,看谁有这个财气和福气了。”
一家人围坐一起,吃起了饺子。或许是大厨房里的人故意为之,总之是每个人都吃到了或是包了铜钱、或是包了麸皮的饺子,吃到新年的第一个彩头,众人也都高兴。
吃过了饺子,又漱了口,净了手,几人便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老太太道:“今儿是大年初一,老爷和守儿必是有同事、好友上门拜年的,女眷便暂且回避一下。”
翟芙芙本就疲累的不行,听了这话,如临大赦,说了告退便回了菊然轩,换了衣裳便要睡回笼觉。
只是这周公似乎并不欢迎她,还未等她坐上床,便听到有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不知表嫂在否?”
翟芙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到方才在主屋里,她还想怎么纯儿这么有眼力见儿,竟然没去给众人添堵,却不成想人家是准备好了给她添堵的。可是这大年初一头一天的,不好不理会人家,只好又穿上了大红色团花长袄,出了门迎接纯儿,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了笑来:“表妹,你怎么过来了?”
纯儿羞涩一笑:“我只是觉得没有人说话,这才来找表嫂说说话的。”
翟芙芙故作不解:“老太太今日说了,女眷都要回避的,母亲没有去找你么?”、
纯儿咬了咬唇,道:“想必姑姑年底这些天也忙得累了,今儿且偷空歇歇。”又抬起晶晶亮的双眼道:“表嫂不会不欢迎我过来吧?”
翟芙芙心道:我当然不欢迎你了。可是面上却是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欢迎你来,就不出来迎接你了!外面冷,快进屋吧!”
等二人进了屋,便是一阵暖意扑面而来,隐约还有些许香气,纯儿深吸一口,赞道:“这是什么香?味道这般清雅。”
翟芙芙示意表妹坐下来,道:“我也不晓得,这还是前几日你表哥从外面找来的,说是燃了这香,神智清明呢。”又指着那缓缓散出蓝色烟雾的鎏金镂空香炉,道:“这是白日里燃的香,若是夜里,也是要燃了另外一种香,说是睡得安稳呢。”又叹道:“我是不懂这些的。表妹你或许懂些。”
纯儿的眼神黯了黯,随即又笑道:“我也是不懂这些的。”抬眼又看到这屋里尚未摘去的大红色的双喜字,纯儿又忍不住叹道:“只是纯儿福薄,家父竟丝毫不给纯儿留条后路。”说到这里,眼睛里又水汪汪的了。
翟芙芙心想这大过年的你在我这里哭还真的是不吉利,可又不好赶她出去,只劝道:“如今正值过年,便是有什么事也要等过完年了。你且不要着急,安心住在这里,有母亲还有祖母在,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纯儿方咬唇点了点头,端过了盖碗茶,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又状似无意间说起:“我是记得表哥喜欢喝铁观音的……”
这话没头没脑的说的翟芙芙一愣,又想起不久前,她吃过午膳,喝茶的时候,说起了喜欢喝雨前龙井,而那之后,丫鬟们给她沏的茶便都是雨前龙井了……而就在翟芙芙的思绪还未清明的时候,纯儿又似无意间问道:“不知道昨日主屋里的那位年轻男子有什么来历?”
翟芙芙心中冷笑一声:昨日叶夫人光送你到悠然馆便是接近三刻钟的时间,我就不信那时候你没有问。不过人家问了,还是要解释的:“具体的亲戚关系我也说不清,是家里没有出五服的亲戚,我和你表哥都叫他堂弟,明年是要春闱的,如今住在悠然轩里。”
纯儿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我还记得,表哥便是住在悠然轩里两个多月,出来春闱,中了探花。”紧接着,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了:“本来,我住的悠然馆是叫云岫馆的,可是一想到表哥住在悠然轩便这么心想事成,我便改了这个名字,好在表哥也没有跟我计较,还帮忙提了匾额。”
听了这话,翟芙芙只觉得心里更是添堵,却是笑道:“正是呢,我瞧着,家里的匾额可大部分都是你表哥题的,祖母和父亲都夸他书法好呢。”
纯儿的笑容瞬间僵硬,轻咳一声,又道:“表哥的琴棋书画自然是难以有人相媲美的。”
而翟芙芙却是没有听到她说话,颇有些焦急地看向了门口,口中还道:“不知道拜年的人都来了没有,你表哥昨儿守夜,也没有睡好,今儿实在是该歇歇的。”又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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