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齐子墨请我吃早饭的时候,我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仔细想想,对齐子墨,我不好意思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蹭早饭实在是微乎其微的小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我注定成不了大事,但是我一直不拘小节。
餐桌上放着煎得焦黄的荷包蛋,面包片一碟,树椒、桔梗、辣白菜三色小咸菜,小米粥熬得又黄又稠,散发着浓郁的米香。
我心里感叹了一句,齐子墨不愧是留洋回来的,早饭都准备得这样中西合璧。
齐子墨又端上一个碟子,碟子里放了两枚水煮蛋。
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我一边觊觎着,一边等待齐子墨先拿起筷子。
齐子墨一手拿起一枚鸡蛋,互相撞击了一下,放下完好的那枚,优雅地剥开撞碎的那枚,光洁的鸡蛋迅速滑进了碗里。
“我也喜欢这么剥鸡蛋皮。”我挟起荷包蛋,努力让自己的吃相优雅一些。
“我太太教我的。”齐子墨应了一句,用筷子指了指桔梗,“这个还不错。”
我咽了口粥在心里琢磨,这年头的好男人果然是进得了厨房,站得了讲堂,心里一琢磨,手上的动作就不怎么利落,等齐子墨吃完的时候,我的碗里还有半碗粥没喝完。
“别忘了洗碗。”走进卧室之前,齐子墨回身吩咐了我一句,说罢转过身去添了一句:“以后吃饭慢的人洗碗。”
“以后”……难道齐老师的意思是,这五百块钱月租是连吃饭带住宿?
我一边喝着剩下的半碗粥,一边纠结着。
上午的课上得无比艰难,我一面跟困意斗争,一面思考三院联合晚会该代表本专业出一个什么样的节目,这一思考我有点郁闷,因为我发现自己除了头发,没有什么地方特长。
乔晓玲帮我筹划:“咱们是语言学,就应该出个有语言特色的节目,你会不会说相声?打快板?说绕口令……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你会?”我撑着下巴懒得理她。
“又不需要我出节目。”乔晓玲拿笔戳了戳摊开的书页,顺手画了个小人。
“要不你写个剧本什么的,你以前不是编剧专业的吗,写个剧本小菜一碟。”乔晓玲画完了小人给我出主意,我觉得她这个主意可行,马上给徐莹莹发了短信,问她可不可以编一出话剧,徐莹莹回复得很迅速,语气非常激动:太好了,这正体现了我们人文学院的特色,你放心,场地经费我来解决,我已经跟团委汇报过了,就定在五月五号怎么样?咱来一个话剧专场,邀请三个学院的同学和老师。
面对徐莹莹这样的热情,我实在不好意思说不怎么样。
下课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按下接听键,声音听起来像是老板娘。
“宋小姐,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不方便。”我顺口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我对老板娘总有一种很深的抵触情绪。
那边沉默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什么时候都不大方便,最近真是太忙了。”我拒绝得很干脆。
“宋小姐,”老板娘的声音很急切,“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好答应下来。
老板娘还真是怕耽误我的时间,见面的地方就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湘菜馆。
我离湘菜馆五百步,老板娘的黄裳KTV离这里五十里,但是我到的时候,老板娘已经到了,
她能到的这么迅速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她是坐火箭来的;二,她到了才给我打的电话。很显然第一个原因不大成立,所以我对抱定了信念我一定会见她的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板娘今天没有化妆,白描牡丹花的一张脸,少了几分冷艳多了几分清纯,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
湘菜很对我的胃口,老板娘却几乎没有动筷子,眉宇间愁云紧锁。
“十七好点没?”我吃了两口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没心没肺。
老板娘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还好,那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客气了一句继续吃饭,半碗饭吃下去想起来老板娘说她有话对我说,但是实际上什么话都没说。
“你长得和小落真像。”老板娘的目光锁在我的身上,幽幽叹了口气,“小落是我的堂妹。”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翻开盒盖挑出来一支,看看我:“介意我抽烟吗?”
在我打算说介意之前,老板娘已经优雅而又不失速度地点燃了烟,眯起眼睛满足地抽了一口:“也算不上亲堂妹,我妈妈跟她伯父是二婚,我是个拖油瓶。”
老板娘说罢看看我:“小落、我还有十七,我们从小一直长大,小落和十七小的时候都非常出色。小落的伯父对我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可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小落伯父出事故死了,那件事报纸报道过一阵,新城那座跨海大桥垮塌了,他那时候正在桥下监工……”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板娘停顿了片刻,嘴角抽动了两下,老板娘继续说道:“就在那一年,十七和小落的爸爸也出了事,我们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塌陷了,我妈妈又改嫁了,小落和十七的妈妈疯了,再没什么亲人,不知道你看没看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我们后来生活的地方就和那里的贫民窟差不多,十七小时候很瘦很单薄,但是特别狠,打架从来是拼命的打法,后来这那条街上渐渐打出了名。十七不再念书,我妈又嫁的那个人也不愿意养我,没多久我也辍学了,倒是小落一直没耽误学习,十七跟我说,他爸爸妈妈一直希望他们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他没有机会了,但不能让小落也放弃。那真是一段灰暗的日子,但是十七总能给我希望,说来也奇怪,我们一般大,为什么我会在他身上找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大概是段很美好的记忆,老板娘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就在小落十五岁那年,我继父喝醉了酒,要……要□小落,正好被十七撞见了,失手将我继父打死了。”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十七最后以过失伤人罪判了三年。那时候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哪有心思管小落,等我这边都安定下来的时候,发现小落失踪了。我百般打听找到了小落,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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