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藏准葛尔上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而得以复爵的色布腾巴尔珠尔为征伊犁领队大臣,前去“参赞”军务。
皇后对太后的交待一一应诺,再三保证不会占了和敬夫妻相处的时间,又在太后维护和敬事上奉承了几句,只是对于请安的问题上却仍是一板一眼:“……皇额娘慈爱,臣媳深感五内。只是臣媳身为皇后,当为六宫表率,却不能仗着您的怜惜便失了规矩。况臣媳如今比之前已好了许多,太医也说了适当的活动活动有利于康复……”
太后对皇后的恭敬很是满意,待皇后告退后,便对桂嬷嬷道:“皇后什么都好。诚挚刚实,处事亦大有长进,就是性子太过板直,过份注重规矩尊卑,又不懂善言敬上,难怪皇帝不喜……这知道是皇后自己不肯乱了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这个老婆子不通情理故意折腾皇后。”
桂嬷嬷最知太后心性,若是皇后真大咧咧的应下不来请安,只怕太后心里才真的不高兴,便笑着凑趣:“谁不知道老佛爷最是慈爱仁和,这不过是皇后对您的孝心。再说皇后娘娘原来本性就如此的,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不是有句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顿了一下,又恭维了一句:“亏得老佛爷慧眼如炬,选了个贤孝能干的好儿媳,真乃大清之幸皇上之幸。”
太后心中愈发舒畅,少不得又要念叼上几句“皇家的媳妇难做”,感叹一下自己“是操心受累的命,想放下闲事享上几年清福都难”。
不说桂嬷嬷心里信不信,嘴上却是应和着与一并感概。
只说皇后那里,因太后交待了“不可勉强”的话,自不能用“传谕旨”这一类带有强迫色彩的通知手段,只好让安公公跑了趟和敬公主府,只说皇后身体未大安,难以支撑宫务繁重,让他来问问和敬公主可有闲暇进宫小住几日,给皇后搭一把手。
和敬这几日正在纳闷皇后能重掌宫权的原因,偏偏宫里的孙嬷嬷不知是探不到事情始末还是怎的回事,居然未再送消息过来,她又不想在这个情况晦暗不明的时候便贸贸然的进宫。恰巧安公公奉皇后旨意过来传话,自然是打探宫中消息的尤其是那些隐蔽的更靠近权力旋涡中心的消息的大好机会。
安公公为人虽然守份随时,但作为皇后身边得用的老人、坤宁宫的总管,日常在宫里多的是徒子徒孙来奉承,到宫外哪个勋贵人家传旨走动,不管人家心里怎么看他这个太监,起码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让座奉茶,临走时少不得还得奉上一点“辛苦费”——当然,这个所谓的“辛苦费”,除了银票外,也有玉石小摆件之类金贵小玩意,共通点是价值通常都不低于五百两。
可安公公再怎么得脸,说到底也只是皇家的奴才,遇着那些龙子凤孙天潢贵时依然得打千请安恭敬赔笑,半点不敢托大。尽管大数时候这些小主子们都是熟稔的笑唤他为“老安”(这表面功夫阿,毕竟不是人人都敢如五阿哥一样丝毫不掩饰的不敬皇后顺带厌恶皇后身边“为虎作伥”奴才),但禀性高傲、一向与皇后面和心不和的和敬公主连对皇后也不过是面儿情,对他们这些更是不掩薄鄙冷淡。
因此,当和敬公主给他赐坐看茶时,自认还算见多识广的安公公也不由得受宠若惊。虽然临来前皇后交待了尽可直言,但和敬却只一味的旁敲侧击,在宫中几乎混成了精的他干脆佯做未曾察觉,只兜着弯子跟她打游击,间或漏上几句口风,却也不负皇后之命。
倒是那和敬公主,虽然弄清了皇后重掌宫权的始末,却愈发猜不透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只是皇后用的固然是商量的口气,却又说“身体未大安”,和敬虽疑皇后用心,但也不好推拖。只得应允待她先将府中庶务安排一番,最迟明日必递牌子进宫。
安公公见和敬端茶,识趣儿告退,自回宫复命不提。
次日和敬依约进宫,皇后也没旁的话,只让和敬等闲事情自己斟酌办了,不必事事来回,便让慈宁宫那个嬷嬷来见过和敬。
“青嬷嬷余嬷嬷是老佛爷身边得用的老人,都是极能干极懂规矩的,本宫近来身子不佳,这几日亏得有她二人在旁协助。三格格但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妨去问她们。”
青嬷嬷余嬷嬷不敢托大,诚惶诚恐连道不敢。
和敬一面讶异于皇后对青嬷嬷余嬷嬷的看重客气,一面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难怪皇后轻轻就会让出掌宫之权。有她二人作左膀右臂,倒不虞皇后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弄鬼。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虽不动声色,却不由打量起了青嬷嬷余嬷嬷,见她二人形容打扮与宫中其他老嬷嬷一般无二,神色动作皆毕恭毕敬,在规矩上是一丝不差的,看样子确是太后身边得用的人。只是那慈宁宫原是和敬常来常往的,太后身边侍候的奴才,特别是那些有些体面的奴才和敬多是认得的,这二人和敬从未见过,心中自是大感讶然。倒是坐一旁的兰馨见她意外,却还悄悄地与她眨眨眼,依是一派娇憨浪漫之色。
和敬看着心中一动,倒真生出了个主意。
虽说皇后统慑中宫多年,除了脾气不好,看着并不是喜欢那些阴谋诡道的人。可和敬本就因孝贤皇后一事对皇后起了疑心,如今皇后又无缘无故的让她来协掌宫务,自己却任事不理,若说无所图谋,打死她都不信。可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纵有太后在上面看着,皇后若有意算计,总归是防不胜防。
若是能将兰馨拉来一起理事,以皇后对那丫头的疼爱,便是真不怀好意,想来也会投鼠忌器顾忌几分。若真在宫务上出了什么碴子,不也有兰馨一同分担。
皇后倒不妨和敬公主会生出这样一个心思,只是和敬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话里话外又似一门心思为兰馨着想,却是不好驳的——
“皇家格格自是金尊玉贵,却也不好不沾半点庶务。远的不说,这自己的府邸庄子虽是内务府指了人在管,可若自己心里没个章程,难免就会有人心存侥幸糊弄主子,甚至沆瀣一气欺上瞒下。”
兰馨早和敬初提到她的婚事时就羞红了脸退下了——兰馨心里自不觉当面讨论婚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且满洲姑奶奶素来明朗大气不似汉女腼腆扭捏,但清廷入关日久,许多风俗早已融入汉俗之中,对皇女宗女们教育也更倾向于端庄高贵、谨守如仪等传统汉人贵女的要求。
皇后虽对心眼儿极多的和敬向无好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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