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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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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玩物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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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殉葬。doc玩物

    她将她珠宝匣子内所有的东西都散在地上任由宫娥阿监们领去,自己逃难。有两个拿完东西就仓皇逃命去了,可还有四五人一眼都没有看地上的东西,而是站直了身子细细地抚平衣上的褶皱,而后恭敬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如今大厦将倾,庾氏绝不会放过我等,奴才们多年深受娘娘大恩,断不会做那背主弃义之事!娘娘不愿走奴才们也誓死追随!”

    她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听到那人说庾氏时,眸光渐有闪动,又仿佛是嗤笑一般:“呵呵,庾氏?……都输了……”

    领头那人说完话,便起身来在每人手中放一粒血红的丸子,复又跪下磕一个响头慨然道:“奴才先娘娘一步替您探路!”

    而后吞下丸子,不多时嘴角黑血流出,伏在地上没了声息。其余的人看到,或是哽咽着叫了声“娘娘”,或是一言不发直接吞了丸子,不过须臾,便是一地死尸!

    她看了会儿那些人,似乎要把他们深记,片刻后转而对我道:“我一世富贵缺无所缺,可是如今,阿茀,便只有这些人生死相随。”

    我没有应声,沉默着,沉默着听着。

    而后,沉默着听到了一段长而悠长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虽是年少,却没有忧愁。王侯门阀世家的孩子,总是比旁人多了许多的天真。故事里有长安美少年,有金鞍五花马,有骑马斜倚桥,满楼红袖招,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少年旖旎,繁华了一个又一个落雪的冬季。

    世事也大抵如此吧?悲剧总是以戏剧开始,无端地叫人心生一世喜乐的奢念,然后多年梦回阑珊,流年入骨,哀声更哀。

    无非是如此吧,三个女子同时喜爱着一个玉人无双的男子,这样荒唐的开始,又怎能有和乐的结局。

    结果,一人他嫁,在丈夫钟爱的妻子与无数妾侍中苦苦挣扎。一人嫁与那人的兄弟,同一个屋檐下日日相见日日锥心。另一人倒是好命,与他结成连理,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门阀贵爵就是一群表面看似光鲜,其实内里早已烂的透透的怪物。每个人都在权欲的旋涡中或是身不由己,或是不甘寂寞地挣扎着情欲,金钱,还有权利。四个人年少的时光终究死去,余下的是数不清的猜忌,中伤,还有折磨。

    嫁了贵人的女子陷害了丈夫的发妻事发后由于丈夫要维持势力间平衡,而将她遣到尼寺中修行三载。过了无数个寂寂长夜,原本早已死心的她却又再次邂逅了心中的他。

    之后,理所应当地沉沦……

    那男子无微不至地照顾身怀六甲的她,为着掩盖此事而费尽心力,甚至不惜用家中妻子的骨肉来调换她腹中的孩儿,只为保她们母女平安。她觉得幸福极了,因为这似乎证明他在乎着她,哪怕,就只是为了她的孩子。

    而后乱哄哄的,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她听他之令在丈夫妻子的身上下蛊毒,那种蛊极罕见,而引子就是她的血。他的侄女也嫁了进来并颇受宠爱,几番角力之下被人陷死,他的弟弟反叛……

    太多太多了,到最后思绪乱掉。

    “阿茀,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我的血,还是真的爱着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做了这么多事……我没有怪过他,因为我们身上都都背负着家族,甚至他和她的母亲合谋害死了他的亲妹妹……我也不惊讶。因为这本就是吃人的游戏,至亲……亦可杀。”

    “到后来,我甚至都已经分不清楚,我们究竟是因为爱,因为家族,还是仅仅为了满足欲望而算计,斗争,杀戮……我知道我变得不再单纯,我甚至敢同他斗……可是后来听说他死了,我觉得,我疯了……我真的,真的是没想让他死的,只是把他远远调开,真的……”

    “他总是教我不要任性,要听话,可是一个疯子也需要理智么?不,不需要……我要将他苦苦支撑的家族还有朝堂全都毁掉!毁掉!”

    “天下算什么!算什么!只要我肯,不也是我手中的玩物么!他有什么厉害的!有什么!哈哈!阿茀你看,天下都在我手上!”

    她的袖中滑出一卷明黄的绢绸来,得意地在我面前打开,那上面赫然是盖了玉玺却一个字没写的!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使她更加得意,她用食指捂着嘴唇道:“嘘。阿茀不要声张,其他人都不知道呐。”而后抓住我的手,眼中都是狂热的芒,兴奋地大叫:“我拿着它随我写什么,那都是皇帝的遗诏——我想让谁当皇帝谁就是天下之主!哈哈,你看啊,天下是不是在我手中!”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稀罕天下!为什么稀罕这无血无肉冷冰冰让人发疯的天下!皇后种蛊他不知道么?他自己不爱熏就特赐到皇后宫里!我跟着他这样多年,他不也像防皇后一样防着我谋夺他的天下么?!他早料到这份看似无所不能的诏书会让姓庾的还有姓谢的狗咬狗,就把他给我!因为他知道!他知道我不会拿来做什么。你信不信其实太子或是他亲信手上,早已握着他丹书亲笔的传位诏!呵呵!呵呵!这就是我共枕多年的人啊!”

    她猛地站起身来,以一种我前所未见的狠毒的神色将那诏书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后跳上去使劲浑身气力死死地踩住,声色俱厉地喊:“我若蠢钝如猪就拿去自己当皇帝!到时天下人都知道我谢涵某朝篡位,是天杀的妖妃!所以他就料定了我不敢拿出来……哈哈,不敢……去死!都去死吧!谁稀罕!谁稀罕你们!”

    失去理智,状若疯妇。我终于不能无动于衷,扯住她的手用尽了力气按下,口口哀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求你不要这样……”

    她对着我的眼泪,有瞬间地失神。然后如梦初醒地问我:“阿茀,你怎么不逃?”

    我含住泪,努力地笑着摇头道:“不走,我陪你……你不要怕,不要怕,我会陪你的。”

    “不不,阿茀,我要保全你,我要保全你,你不能陪我!”

    这天下间,难道还有什么所谓么?这么多年的义愤难平,到今日终有了确切的答复,芙蓉糕,八蚕丝衣裳,芙蓉花……还有如此想似的眉眼……

    “究竟,被当成玩物的是我,还是他……还是……我们都是这天下的玩物?”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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