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的笑意就僵在脸上,一把扥起地上的沈翼,喝道:“你说什么?”
沈翼一咬牙,道:“陛下节哀。”
薛钧良手上几乎青筋暴突,扔下沈翼,一把扫掉供桌上的东西,小庙里动静很大,贡品碟子“噼啪”的砸了一地,外面有人往这里望过来,但是不敢贸然进来。
薛钧良冷笑道:“你不是很英明么?他让我来救你的子民,你却为何不保佑他?”
沈翼跪在地上,看着薛钧良对着牌位说话,忍不住道:“陛下……”
薛钧良却没让他说完话,道:“皇后是怎么去的?是薛钰么?”
沈翼垂着头,没有马上回答,明眼人估计这么一看都会以为是薛钰,只是薛钧良现在在气头上,沈翼怕一个不慎,薛王真的下令杀了薛钰。
在百姓眼里,薛钰和薛王就是亲兄弟,手刃兄弟这是天理不容的煞事,就算薛钧良在理,如果这么做了,也会失去民心。
薛钧良看他的意思,心下已经一片了然,他没再说话,径直出了小庙,只丢下一句“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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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隐隐约约听到袖瑶的惊呼声和嘶喊声,但是他头很重,根本不能思考什么,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他觉得身边似乎有些灼热,呼吸也变得艰难,最后只能陷入昏暗之中。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全身如扒了一层皮般煎熬,好像抽了筋一样根本动不了一根手指。
滕云费力的慢慢睁开眼睛,脸上火辣辣的,一抽一抽的疼痛,自己被人吊起来绑着,两条胳膊似乎都要脱臼了。
他刚睁开眼睛,眼前猛地一闪,跟着是鞭子“啪”的一声爆响,滕云脸上顿时又是一片火辣,疼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滕云有一瞬间在想,难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么,荒唐的梦里自己变成了那个人皇后,还帮他出策打仗,然后梦就惊醒了,眼前又有人拿着鞭子来毒打自己,就好像被俘的那些日子。
他身上已经皮开肉绽,没有一寸好的皮肤。
牢卒毒打着滕云,另外一个像是头目,坐在一边喝酒看好戏,一个牢卒道:“使劲打,但是别又给打晕死过去,上面说了,只能要他半条命,留一口气,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他轻易死了,咱们得陪葬!”
另一个牢卒道:“这厮是犯了什么大事?”
先前的牢卒笑道:“你竟然不知?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他可是谋害了当朝皇后娘娘,云凤宫大火几乎烧掉了整座宫殿,听宫里说,最后娘娘那叫一个惨呢,大王已经发了怒!”
滕云听到他们的谈论,登时睁大了眼睛挣动了几下,牢卒以为他想反抗,又狠狠的打了他几记。
“那是杀头的大罪啊!就他这个低等侍卫?不可能吧,是不是还有主谋?”
牢卒神神秘秘的道:“我还真知道,这个叫滕英的人实在愚蠢,就是个棋子而已,听人说是滕妃主使的!因为嫉妒皇后娘娘得宠,就想把人活活烧死,啧啧宫里的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还了得?”
“是啊,了不得,大王这次是真的发了怒,已经把滕妃滕南侯全抓起来了。”
滕云听着,心里竟然不知道是何滋味,原来这些荒唐的事情并不是梦,他竟然被烧死在云凤宫里,又一次被他至亲的亲人算计了,还变成了引火的腾英。
那几个牢卒聊得起兴,还嘱咐别把犯人打死了,要留一口气。
薛钧良快马加鞭的回了宫,薛后阳在京城里已经查出来主谋,毕竟这件事情做的太愚蠢,当下把滕英抓起来,薛后阳的身份不能动滕浅衣,只好让人把滕浅衣幽禁起来,不能出门。
滕浅衣哪里知道是郎靖故意使得计谋,她从一开始就变成了薛钰的垫脚石。
薛钧良回宫之后把滕浅衣暂且打入了冷宫,派薛后阳前去抓了滕南侯带进京来下狱,只是这一切做完他的心情仍然不能平息。
薛钧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薛钰和滕南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是薛钰谋反,皇后怎么会死,众臣苦苦哀求,先皇有遗命,凡是他的子孙不可自相残杀。
薛钰被擒住,已经是身败名裂,他也不在乎更多的,反正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了,甚至还让人跟薛钧良传话,说等着他来杀自己,倒要看看薛王的铁手腕。
薛后阳相劝薛王,但是被拒之殿外,根本就不让他进去,薛后阳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滕裳。
然而滕裳此时心情也不好,薛后阳以为是因为滕南侯被抓一事,还安慰滕裳道:“滕南侯好歹是个侯爷,这件事如果他完全不知晓,受些责罚,不会有什么大事,倒是滕妃……”
滕裳听了,半响冷笑了一声,道:“我曾经想过,一生为滕王尽忠,以报当年先皇恩典,只可惜……只可惜上天竟让我做些不忠不义之事。”
他说着,眼睛竟然有些发红,滕裳素来秉性刚强,不会轻易表露感情和想法,只是今日,滕裳似乎有些抑制不住。
那天他押送薛钰去府邸,之后就进了宫,他万万没有想到,失火的竟然是云凤宫,火已经熄灭了,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袖瑶,趴在废墟里,哭的几欲昏厥过去。
滕裳心里咯噔一声,后来薛后阳就派人送急报给薛王,说皇后娘娘薨了。
滕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渐渐让滕裳冷心了,他之所以会为滕国尽忠,就是因为滕铮轩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收养了他,并且教养他如何为人。
滕裳想报答滕国,奈何他的报答只能助纣为虐,而滕云的忽然出现,几乎成为了滕裳最后的慰藉,如今滕云竟然被烧死在云凤宫里,滕裳忽然觉得,天地一下塌了,绝望几乎把他湮灭。
薛后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滕裳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滕裳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激动,道:“看来滕某帮不了侯爷了,如果让我出力,我可能会想着怎么让薛王杀掉薛钰。”
薛后阳一愣,随即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的死讯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薛后阳虽然心思简单,但多少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了。
就算皇后娘娘会用兵,和滕裳有话可谈,但毕竟他们身份悬殊,而且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二人的似曾相识,不止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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