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好像没事人似的,抓住滕云又替他画好另外的眉黛。
在袖瑶眼里,薛钧良别提多深情了,别说她觉得薛王可以算的上最痴情的帝王了,但是在滕云眼里,薛钧良确实难以捉摸的。
薛钧良喜怒不言于色,喜怒无常,前几日还和自己怒目相向,自己是要杀他的人,即使没有行刺成功,也没有道理这么两天就忘了干净,又摆出一副恩恩爱爱的表象了。
薛钧良画好了眉,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好像甚为满意,然后挥手让人都退出去,吩咐今天留在云凤宫过夜。
薛钧良又给他施了些薄薄的脂粉,滕云经过这样一折腾,不见得多好看,但是起码看起来气色很好。
又拿起雕花的木梳子,站在滕云身后,替他轻轻梳理着头发。
滕云淡然的看着铜镜里薛钧良的身影,显得有些飘渺,不真切,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脸上的燥热。
薛钧良没开口,滕云也不说话,他们俩人就一个人静静的梳,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滕云道:“陛下……我听说派去北边的军队遭到了突袭。”他既然已经和薛钧良撕破脸皮,把生死置之度外,也就不必委屈自己自称臣妾或者妾身。
薛钧良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和滕云的眼神对在一起,笑道:“爱妃可是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可喜可贺啊,这说明我和爱妃的感情更亲厚了么?”
滕云听他答非所问,也不言语。
薛钧良手下并没有停,仍然一下一下的梳理着他的头发,带着丝丝凉意的黑发,好像瀑布一样,薛钧良还记得那天夜里,他把滕云按在床榻上,那人头发散乱的样子。
“你是想问程田偷袭成功没有,还是想问……薛钰?”
滕云被他一提点,才记起来,大家还在流传皇后娘娘和镇僵侯薛钰半真半假的感情故事,自己的话听在薛钧良耳朵里,估计不会太中听。
滕云道:“都不是。”
“哦,都不是。”
薛钧良也不追问,好像完全不感兴趣,这些国家大事都没有滕云的头发能吸引他。
滕云只好接着道:“我……想问滕裳。”
薛钧良这时候却笑了,道:“爱妃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可听滕妃说,你和滕裳关系不浅。”
滕云猛地震了一下,他快极的抬眼看了一下铜镜,没想到薛钧良就等着他这一瞬间的眼神,他眼里的慌乱和震惊,正好被薛钧良捉了正着。
薛钧良捏起他的一缕头发,放在嘴边亲了亲,笑道:“当时我可是不信的,还把滕妃呵斥了一顿……怎么?难道爱妃想告诉我,你们真的关系匪浅?”
“陛下糊涂了,奉国和滕国隔着何止千里远,滕裳一辈子也没去过奉国,又如何能来的关系?”
薛钧良捏着那一律头发没松手,用发梢在滕云唇边划了划,眯眼笑道:“灵牙利齿。”
他说完又道:“派滕裳就是去打仗立功的,我的眼光没有错过的,滕裳还未到军营,就斩下了马敬的头颅。”
“马敬……”
滕云叨念了一声,马敬的来头不小,他是知道的。
程田骁勇善战,权倾朝野,可惜没有儿子,妻室所出都是女儿,马敬是他的侄子,从小被程田带在身边,可谓视如己出。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马敬继承了舅父的骁勇,一把大刀几乎所向披靡,还未曾败给谁,如今却被滕裳斩首马上。
滕云知道滕裳也是武将出身,从小跟着滕国先皇南征北战,那曾经也是滕国最辉煌的时代。
但是自从自己的父皇滕王即位,滕裳就被削了兵权留在京师,算一算有十年没动过刀枪了。
虽然习武之人不会放下武功,但是多少也生疏了,让滕裳重返战场,滕云真是替他捏了把汗。
薛钧良看着他出神,也没提点对方,也没有多少不高兴,薛钧良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果然和滕裳有点关联,只不过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就像皇后自己说的,奉云一辈子生在深宫后院里,哪个皇亲贵族的女儿不是到了出阁的年龄才嫁出去,其他时候根本不能抛头露面。而滕裳又没去过奉国。
然而自己这个皇后的眼神,又不像是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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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科举最初逢六年一次,倘若读书人落地,那就要再等六年,这样反复一次,十年光阴就这样蹉跎过去了。
奉洺虽然心狠手辣著称,但其实还是有很多建树的,他上位不久就把文武科考都改成了三年一次,博得了不少人的拥戴。
奉国有个叫吕世臣的书生,三年前被郡推举为孝廉,可以说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这个吕世臣脑子太木,就会读书,不怎么知晓朝廷上的人情世故。
按说被推举成孝廉,上面的官员会给吕世臣一两银子作为车费,然后自备车马进京去殿试。
但是自古以来哪有上面给下面银两的说法,都是下面讨好上面还来不及。
吕世臣家穷四壁,吃的米喝的粥都是卖卖字画换的,哪有银子讨好上级,还巴巴的等着那一两银子救急用呢。
没有甜头没有油水,结果惹怒了上面的官员,罢了他的孝廉,明明该是他上京殿试,却改了别人,只因为那个人比他有钱。
吕世臣一直等着人家给他送车马费上京,一等一个月,后来推选的孝廉已经到了京城,他这才知道,从此这事也成了笑柄。
吕世臣就是屡世沉,永远也别想越过龙门。
三年之后,吕世臣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被罢了孝廉,这一下蹉跎没个头了,吕世臣终于沉不住气,集结了一帮读书人,闹得沸沸扬扬。
当地官员抓了不少读书人,一下子又激起了民愤,想要镇压反而适得其反。
正巧奉洺因为和赵戮的事情,难以平心静气,就准备出宫走走,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奉洺来到小郡的时候,学子们还在闹事,官员们一边镇压一边准备奉王下榻和饮食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本来都算好了,只是迎驾的时候,竟然有一张纸被风吹到奉王的脚边。
奉洺见那纸上字迹清晰,竟有几分铿锵之气,而且远远看来,字体有那么几分像赵戮。
奉洺知道自己是傻了,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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