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深邃的俊美男人,仿佛冰塑的优雅雕像,无与伦比的矜贵姿态,每个角度折出的都是冰冷坚硬、不容忽视的锋锐光芒。
“米兰·Z。”肖斯诺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侧过脸看了看背后的门,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勾起唇微微冷笑起来。
“你看来一点也不惊讶。”米兰支在下颌的手指轻轻动了下,淡然开口。
“需要惊讶吗?”肖斯诺握紧拳头,靠着门慢慢站起身,透过眼前略长的发丝直视过去。
米兰赞赏似地微微一笑:“王有能力喜爱公平,竖立公正,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戴长官很虔诚的向我转述了这句话。”
肖斯诺那工笔画般流畅曳丽的眉眼定定看着他,然后掀唇笑了笑:“如果我说,你必点着我的灯,神必照明我的黑暗,King座会不会更满意?”
米兰贵气无比的银灰色眼睛几不可见地流出一点点笑意:“我没记错的话,你拒绝过我的邀请。”
“谁也不会在情况未明的时候随便把性命交出去。”肖斯诺冷峭地勾了下唇,他很清楚对方指的就是卫斯在放风场向他抛橄榄枝的那次,也是那次,米兰·Z对他进行了远距离狙击,十发子弹打得他差点丧命。
想到那,肖斯诺忍不住狠狠捏了捏手指,面上却依旧淡淡,眉目间丝毫不显痕迹。
米兰银灰色的眼睛淡冷,看了会儿脸色雪白身体虚耗到极致的少年:“所以说,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肖斯诺说:“我改变主意,但也要看King座的主意有没有变,不是吗?”
米兰长腿优雅地交叠着,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忽然朝旁一指:“洗澡。”
肖斯诺握住刀的手指微微一僵,脸立马冷了下来,黑色的眼睛瞬间凝出剔透的寒冰。
米兰眼光淡淡瞥着他:“或者需要叫人来帮个忙?”
肖斯诺眼光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又警戒地转回米兰·Z的身上,忽然冷冷一笑,一拉门把就要出去。
“相信我,走出这里,你不会再有机会。”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以极为漠然的口气吐着字句。
肖斯诺拉在门把上的手顿住,拎刀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一下死死握紧,闭了闭眼睛冷笑道:“你说的机会,包括什么呢?”
“狭小空间内生存的权利。”米兰说。
肖斯诺讥诮地扯起唇:“能让我也成为超越规则的存在吗?”
背后的男人似乎笑了:“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挑衅,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没有,我就是挑衅。”肖斯诺挥刀一指,深吸口气,眼睛顺着刀尖掠过去,“我不是蟑螂,那一点点狭小空间难以满足我的生存。”
米兰眯了下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扶手,饶有兴致看着肖斯诺:“有魄力,但我看不出来你有与之相配的力量。”
“力量?”肖斯诺笑,“永远不要用标准来衡量,因为它因人而异……”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间,肖斯诺骤然发难,身体一侧,右脚在门上猛力一蹬,几乎没见身影,刀光一下斩到了米兰·Z的面前。
但下一秒,红木门轰隆一声,肖斯诺直接从门内飞了出去,身体在走廊墙上重重一撞,跌下来,落地的瞬间,噗地喷出大口血,直觉五脏六腑彻底移了位,粉身碎骨、焚心欲呕的感觉。
正蹲在走廊墙角点烟的巴曼德手一抖,咬在嘴里的烟都掉了下去,扭头看了眼,心惊胆颤地朝Boss房间瞄了瞄。
米兰赤着双脚从房里慢慢走出来,衬衣划破的左手臂上赫然有道狰狞血口,深可见骨,红的血白的肉,但就是这么一道几乎切进骨头的伤口却在以人眼可见的变化慢慢收拢着。
巴曼德谨慎地瞄了两眼,看到地上落了两滴Boss的鲜血,突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伸手捡烟,趁机又往墙角缩了缩,他在想这是不是该归咎于他没把小绵羊的武器没收掉。
米兰静静盯住地上呕血不止的少年,脸色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但眼里显然已经凝聚风暴,目光掠了眼自己臂上正慢慢愈合的血口,突然开口:“力量,确实因人而异。但你,只是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又是一个不堪一击……
肖斯诺伏在地上,撑着仅剩的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抠着地面动了动,一头黑丝缎的长发沾了黏腻的猩红,折着走廊高窗外透进来的金色阳光,泛出迷人的血的气息,微弱的声音从喉咙里掺着血沫从唇齿间吐出:“……正因为不堪一击,所以才不能满足于蟑螂生存的狭小空间……活着,就是要干掉你这样的人,取而代之……”
米兰·Z细细眯起眼睛,眸色由浓转淡,由淡转浓,霸道的气场像旋风般劲锐搅动起来。
巴曼德汗涔涔地抹了抹额头,偷瞄了眼,暗道肖斯诺那小家伙真他妈太狂了,太狂了,狂得他忍不住……有点兴奋了。
“巴曼德!”米兰忽然叫人,眼睛却仍紧盯着肖斯诺,“送医疗室,我要活的。“
红毛大叔一听Boss发话,立马一口吐掉咬在嘴里的烟,扛着枪三步两步就奔了上来。
肖斯诺勉力抬了下头,眼神涣散得几乎难以聚焦,模模糊糊的人影落在视网膜上,血红靡丽的唇忽然轻轻一抿,唇角勾出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笑。
挑衅,对米兰·Z这种自负的人来说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单看有没有勇气,有没有运气,在承受他的一击后还能留口气。
显然,他的胆量过关,他的运气也过关,所以这一局,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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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诺被送回乔白所在监室,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前的预备赛,七营三个区,63人,最后只剩了16个,说是惨烈,但按狱警的说法,结果还不错,至少保了个底。
一帮人死里逃生,基本都受了伤,就是或轻或重的问题了,当然,绝对不包括重伤难愈的几个,老烟鬼巴曼德的意思是,那些已经缺胳膊断腿的家伙,早早拖出去埋土当花肥了。
囚犯的监室从原先的集体宿舍迁到了光之厅上头,双人间,伙食加餐,待遇改善了不止一点点,连狱警对人的态度都有了质的变化,放风晒太阳的时候,偶尔还会抛两根烟给犯人过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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