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本的自述(上)
我叫做秋本诚一,如果按照今年的年纪来算的话,正好十六岁。那是别人年华最好的时候,而我——
我冷哼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我的生命中没有美好这两个字。
如果一定要说我应该感谢谁的话,大概就是那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那个应该被我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不过在她生前,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一次也没有。
她虽然没有生过气,但是我却知道,她其实很失望,非常失望,大概是很想听我叫这两个字听听吧。
其实我是个什么货色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高中生活根不适合我这种人,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还不如出去混来的实际。
可是那个女人不这么认为,她苦苦哀求我回到课堂,至少要把高中念完,否则我这辈子只能生活在底层。
我当时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年神奈川的枫叶红的透染了整片天空,她拉着我赶到了这里最有名的立海大高中部,在校长面前百般委婉的恳求他能收容我。
我一度以为她是疯了,这种一看就是百年名校的地方怎么可能收留我这种在他们看来完全是社会渣滓的混混?
果然,校长身边的几位主任级别的老教师都极力反对,说什么“这种学生进来的话一定会对我们立海大的名声有负面影响”、“立海大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要是董事会知道了是不会同意的”、“校长大人请您务必三思啊!”之类的屁话。
那些所谓教师的人那副义正言辞的嘴脸真是刺到了我的眼睛,我无所谓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把一屋子的人都当成不存在一样,仿佛他们说的不是我一样。
在这个办公室可以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操场上,一群男女学生在分组的做着体育训练,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快乐幸福的笑容,青春逼人。
真是碍眼。
然后,我刚一回头,就看见了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场景。
那个女人跪下了。
那个坚强倔强的从不在外人前落泪的女人在一屋子的男人面前如此卑微的跪下来,只为了他那不成器的自甘堕落的儿子,在这种明亮的地方能有个落身之处。
我当时怒不可遏,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丢进了我的脸,可是当我冲上去拉她的时候,这个意向柔弱没什么力气的女人这次居然出奇的大力,我拉了几次都没能拽起她。
她看都不看我,只是不停地给校长磕头,争取着最后一丝希望。
校长终于是屈服了,他亲自伸手扶起了那个女人,然后叹息般的对我说:“你有一个十分伟大的母亲。”
我当时的反应是夺门而出,根本不给任何人看到我的表情。
那个女人在后来的一个月里表现的十分十分开心,我从没见她这么高兴过,从我们欠上那么多债务后。
她不停地和我说话,说我终于是个高中生了,以后只要好好地说不定还能考上一个技校学些手艺,说立海大是个很好的学校,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还说我将来说不定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妻子。
我听得很不耐烦,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可是她不管,仍然执的去买了最好的布料,然后亲手给我缝校服。
可惜她终究没能看到我穿上去的那天,甚至也没看到我走进高中的大门。
因为她在走在路上的时候被车撞到了。
我站在医院里看着她被盖着白布抬出来的时候,给不出任何反应。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昨天还絮絮叨叨的说要把新做好的校服给我试穿的人,今天就食言了,躺在这种地方一动不动。
我在医院那种地方呆了很久,久到因为长时间蹲在她旁边,腿脚都麻了才知道要走。
而走出医院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脸上湿湿的是因为我哭了。
原本在我看来,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我无条件好的人,所以虽然嫌她啰嗦,但是从没有真的讨厌过她。
母亲什么的只不过是个称呼,叫不叫其实是无所谓的。
只是,如果我知道她其实非常在乎这个称呼的话,如果我知道我会这么快就失去她的话,如果我知道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的话,我想我大概会叫那么一次的吧。
妈妈。
………………
开学那天,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穿上了她给做的校服,果然很合身,就像以前她给我做的衣服一样。
我被分在了一年A班,这个号称立海大一年级最好的班级。
然后我就遇上了班长——真田弦一郎。
那天他拿着报名表问我要紧什么社团,我理都不理他。
要我说,我最讨厌的就是真田这种人,一般正经的要死,总爱装出一副正义者的面孔,真是让人呕的要死。
他貌似和我们班那个幸村交情非常好,两个人都是网球部的,听说还都非常厉害。
不是我想知道这些,只是周围的女人们叽叽咕咕的整天议论,烦都烦死了。
看着他们两个人背着网球包消失在教室的门口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不屑的。
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钱多的没地方用,连学生都可以玩高档的网球运动;而有的人则穷的为了一顿午饭都不得不出去找活儿干,只为了填饱肚子。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上了几天学后,我终于觉得不耐烦了,无聊的课程,无聊的作业,无聊的同学……于是,在某节课下课后,我潇洒的背着背包走人了。
在外面过了几天黑天黑夜的日子后,我就被真田找上了门。
那天我刚回来,真田就堵在我家门口,黑着脸要求我回到课堂,列举了我一大串的违纪行为,还表示要对我做什么什么处罚。
我简直要笑出来了,有钱人家的少爷果然就是单纯,他难道以为这些东西可以吓到我吗?
“随便你。”我昂着头说。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走,我想他是很少被人这么蔑视权威,所以走的时候我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身上的黑气都具现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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