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从小在别处练武。
少年面对上司,也不拱手行礼,见彦生推着苏恒走近了,转到苏恒身后,对彦生说:“我来。”说完,便去把苏恒轮椅的把手。
苏恒眉头一紧。彦生急忙拦阻道:“这位大人,还是我来吧,苏大人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轮椅。”
少年一双冷冰冰的俊目,狠狠地剜了彦生一眼:“那为什么皇帝可以?”
一句话听得彦生目瞪口呆——紫魆国有谁不知道苏恒和当朝皇帝的关系!
苏恒一张白皙的脸由微红涨得通红,却还是保持住了镇静,也不去侧头看这个古怪的英俊少年,只是笑道:“凌大人,莫非苏某的轮椅上有什么新鲜物不成?”
“有你。”凌霄答。
苏恒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道:“各位大人都在厅内等着呢。你刚来就与我这个残废上级走那么近,当心别人说你的闲话,快先进去吧。我的马刚受了惊,我先帮他看看。”
凌霄便走到马车前,马夫一见这个瘦高少年,便大叫起来:“是你!刚才你的马差点……”
马夫见凌霄是个三品官员,也不好多说什么,凌霄自己开口了:“早上睡过了,怕迟到,骑马快了些。”
凌霄说完,自己有些惭愧,兀自进了厅里,彦生推着苏恒慢慢移进厅里,苏恒启唇,绽出一个款款的笑,“各位大人,苏某来迟了,向各位赔罪了。”
众人忙起身。一阵寒暄,介绍了新来的凌霄之后,苏恒望着这个冷酷少年,轻轻说了句:“凌大人,请跟我来,我要详细说明一下你的职责。”
凌霄便随苏恒进了一间内室,内室里有一张软躺椅,彦生要抱苏恒躺下,苏恒阻止道:“彦生,不用,我和凌大人谈些正事,你去念书吧,一个时辰之后,你进来接我好么?”
彦生迟疑了一下,点头推门而出,回身将门带紧。
苏恒见屋里没有第三人,便笑道:“凌大人,你搬个椅子坐在苏某身边,靠近些。我说的话,不方便大声讲。”
凌霄便搬一个小圆椅坐到他身边,问:“彦生是什么职务?我要接替他,照顾你。”
苏恒又是一愣,道:“他是我一个旧部的遗孤,七岁之后一直随我到现在,我也算他的叔叔或是大哥了,是我的亲人。”
“我也要做你的亲人!”凌霄满眼的固执,紧紧抱住苏恒没有知觉的双臂。
苏恒苦笑。
苏恒记得,父亲未战死沙场之前,自己九岁的时候,曾随父亲到凌府看凌霄抓周,一周岁的小孩子爱上自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凌霄,我现在是你的上司,我命令你把手拿开!你父亲乃是驰骋疆场的英雄,莫非你想做一个轻薄残废的淫棍?”
苏恒美目一瞪,流萤的眸子散发着说不出的动人之色,却又带着伤惘,凌霄看痴了。
“放手!”苏恒再说一次,声音不大,却不容抗拒。
凌霄轻轻将手松开:“我要治好你。”
幽幽凝望着自己思慕了多年的妙人,想安慰他,因为嘴拙,凌霄却不知道说什么,为了苏恒,他一年多以来一直在寻访名医,前几日,刚拿剑指着脖子架回一个白胡子的山里老郎中,一直住在凌府上。
治好?苏恒倒是怀着希望,每日被针扎成刺猬,莘将整个温泉泡了名贵药材给他治疗,脖颈以下,始终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恒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道:“凌霄,我现在和你谈国家大事,有项很重要的任务……”
话音刚落,凌霄道:“你答应治病,我就接受任务。”
苏恒继续稳住情绪,款款笑道:“凌大人,我现在交给你的任务关乎国家安危,你若当这是集市上的交易,那么这个人选苏某也会考虑下是否改易他人了。”
“那你也得治病。”凌霄丝毫不肯退步。
苏恒笑了,突然觉得,这个霸道的英俊少年,竟与那个几乎是软禁了自己三年的帝王,那么相似。
深宫之内的帝王,如今却在作甚?
秾艳阁里,尽是一股奢靡浮华之气。
酒香、纵欲过后的气息,焚燃的香烟及异国而来的熏香,交织混杂在一起,将这享乐的佳境笼得密不透风。
已近午时,硕大的床榻之上,两个人通身□的人,依旧是酣睡如潮。
昨晚,莘将苏恒送回水渠轩之后,再度与蓝刍送来的美女丝尘彻夜笙歌。
帝王从此不早朝。
忽地,怀中的香软之躯一动,美人丰腴的双峰触动着帝王健壮的胸膛,帝王只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即刻间火热起来,睁开眼睛,胳膊一动,怀中的美人轻轻嘤了一声,帝王立刻翻身,扑了上去……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帝王莘一开始在心中轻唤着恒的名字,后来直接呼喊着身下美人的名字,完事之后,方才想起今天还有及其重大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皇上,您干嘛这么急匆匆的,臣妾让您讨厌了么?”
丝尘娇滴滴地挽着帝王莘的胳膊,将娇软无力的身躯贴在莘的后背一阵轻晃。
莘一时找不到其他借口,便说:“苏恒这几天病得很厉害,我得去看看。”说完,便整好衣冠推门而去,气得外国来的美人直跺脚。
莘坐上龙撵,自然不是去水渠轩看苏恒,而是和苏恒一样,径直从后门进了兵部大院,也不声张,穿过一排梨树下,见恒的侍者彦生正抱一本书津津有味地小声读着,不由升起一阵火气——半月没去恒那里,该吃的豆腐他什么没吃到!
“彦生,朕有一把折扇落在水渠轩,你速速取过来,风大,你顺便帮恒带一条薄毯。”
帝王莘命令道。
“是,皇上。”彦生便让车夫驾了马车赶紧回皇宫取扇。
这边莘自己悄悄走近大厅,只想听听这帮臣子们谈些什么,兀自在外面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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