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天天跑去吹冷风,看皇阿玛的冷脸。”
胤禟斜了他一眼,“我可是得了病,告了明路的,你若想像我一样告假在炕上捂着,就得去生场病。”
胤礻我因是和他闹惯了的,此时也不介意,拉过椅子就坐下道:“我也成天盼着得病呢,就是这身子太好,病不了。”
胤禟弯一弯唇角,“你向来吃得下、睡得着,使力不使心的,要想得病也难。”
胤礻我晒然,眸光落在了那幅画上,“我说九哥,你老看那幅画作什么?”
“这不是下雪了么?我把这画拿出来,应时应景,再顺道看看那时的好时光。”
胤礻我看一眼窗外飘下的雪点子,再看一看画中的琉璃世界,“这几天没人来看过九哥么?”
“我想静一静,怠懒见人。”胤禟说着又瞥了眼胤礻我,“你这个硬闯的不算。”
“那就怪不得了,”胤礻我点一点头,凑近他神秘兮兮道:“九哥,告诉你个准消息,你往后都不用看这画了。”
胤禟一怔,“怎么说?”
“宫里已经到处传开了,说是四哥新纳的一房妾室,像极了从前的小瞎子。”
胤禟目光一滞,定在画中人的脸上,“像又如何?又不是她。”
胤礻我看一眼画中的从容,“据十四弟说,那个一定就是她。”
胤禟身子剧震,盯住胤礻我道:“他真这么说?”
“当然,他说他敢拍胸脯,她见着他时的模样,说话的神情、语调,无疑就是小瞎子。”
胤禟“嗖”地一下坐了起来,“难道说她没死?”
“那时候不是没见尸么?”胤礻我挠了挠头皮,“或许是皇阿玛骗了四哥,只要孩子,不要小瞎子这个儿媳。”
胤禟结紧眉头,“若说是皇阿玛扯谎,这次回来,那边也该悄悄地瞒着才是,怎会这样敲锣打鼓的闹起来?”
胤礻我摇头,“四哥的心思,就没人能猜透。”
胤禟转眸看向那幅画,画上有他,有从容,还有一个他们一起堆起的雪人,以梅枝做手,以梅花做眼。他还清楚记得,当时从容一边往手上哈热气,一边笑说他有桃花眼,雪人就有梅花眼,半点都不输给他。
梅花眼……胤禟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转瞬,却又消失无痕。那天他笑得有多开怀,知道她死讯的那刻,他就有多伤怀。那个能让他敞开心扉、开怀而笑的人,那个能与他共享宁静的人已经不在了,而留下的他,自视为她最好朋友的他,却偏对那个始作俑者无可奈何……
胤礻我看不懂胤禟此刻的表情,他这个九哥不是最喜欢小瞎子的么?这回知道小瞎子没死,怎么没露出半点喜悦之情,反而是一脸苦大仇深呢?胤礻我伸手在胤禟眼前晃了晃,“九哥,九哥,魂归来兮。”
胤禟瞪了他一眼,掀被下床道:“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这下雪天的谁还骑马?自然是坐车来的。”
“好,那我也不让人套车了,就跟着你的车去。”
胤礻我不明所以,“跟我的车?跟着我的车去哪儿?”
“你不是说小瞎子又死而复活了么,我当然要去四哥府上拜访拜访。”
“可……话是没错,可小瞎子如今总该待在后院,我们又不方便进去,去了也是白去。”
胤禟挑眉,“谁说我要去拜访小瞎子了?我要去拜访四哥。”
“啊?”胤礻我大讶,“你去拜访四哥做什么?”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胤禟皱眉掏一掏耳朵,“我大病初愈,四哥就得美人,这两件大喜事撞在一起,可不该我们兄弟好好烫壶酒,喝上几杯么?”
胤禟与胤礻我到时,胤禛却不在雍王府,而是在乾清宫。康熙挥退了所有人,半靠在椅上,目光凛凛地看着在下站着的胤禛。他刚知道那个消息时是怒火攻心,这会儿却又觉得可气可笑。他这个四皇子,怎么就像宫墙里长出的野草,又倔又拧,非要逆天而行呢?
“朕听说,朕回来之前,你病了不少日子?”
“是。”
“还特意去了庄子里养病?”
“是。”
“如今既养好了病,又纳了房妾室?”
胤禛依旧答得恭谨,“是。”
康熙额上的皱纹不断加深,“朕还听说你这新纳的妾室,与从前的小瞎子十分相似。”
胤禛不疾不徐道:“世上相像之人众多,匡人不就拿孔子当阳货么?”
“孔子与阳货的面目再相似,总会有几处不同,可你新纳的妾室,据人说是与小瞎子如同一人,并无二致。”
胤禛坦然一笑,“儿臣娶荣氏,本就为着她与从容有相似之处,可要说她就是从容,实在是可笑至极。”
康熙扬起双眉,“为何?”
胤禛躬一躬身,声音朗朗,“那年皇阿玛金口玉言,说从容力竭而死,如今有人竟然说荣氏就是从容,不就是说皇阿玛扯谎在先,瞒骗儿臣么?据儿臣看,传这话的人,实在该打!”
康熙脸色一沉,他的儿子,还想将他的军?“若朕说,朕当初为了了结此事,的确扯了谎呢?”
胤禛无言。
康熙又道:“若朕说,夏从容如今就在江南呢?”
胤禛眉心簇动。
康熙继续冷然道:“你会不会去找她回来?回答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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