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樱提着行李好不停留走出别墅,开车离去,顾轶祥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眼睑无力的缓缓合上。
白色法拉利超速行驶在公路上,她已经连闯了几个红灯,赶到薛翩学校门口时,她身旁立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小脸哭得通红,眼睛红得跟兔子眼似的,下车的时候,薛樱还看到她脸颊上挂着泪珠。
她们都相继沉默着,当薛樱将她的行李放到车上时,她好奇的看向车内,奇怪问道:“姐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薛樱一怔,关后车箱的手停在空气中,滞留了几秒,反应过来,按下后车箱按钮,看着它缓缓合上。
“不管他,我们现在去机场。”
巴黎戴高乐机场,两抹倩影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行走在机场大厅。
随便找了个空位先让薛翩休息一下,把薛翩安置好后,薛樱起身往订机票的方向走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机场几乎没什么人了,工作人员也寥寥无几,当薛樱询问到最早的机票是早上七点的航班时,立即订了两个座位,然后转身走向机场内的自动贩卖机,想给自己和薛翩买了两杯热咖啡。手指在按了一下拿铁的按钮之后,又移到了热牛奶的按钮轻轻一按。
将热牛奶塞到薛翩冰凉的手心里,薛樱坐到她身边,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毯,往俩人身上盖了盖,又把薛翩的头搁到自己肩膀上,柔声道:“早上七点的航班,你先眯一下,时间到了我再叫你。”
“嗯……”轻轻应了声,薛翩重新调整了姿势,靠到薛樱肩上,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姐,你不睡?”
摇了摇头,薛樱喝了一口咖啡,“你睡吧,我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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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石碑中间一张黑白照,墨镜一端的水眸紧紧盯着照片里那张布满皱纹的老年人的脸,干涩的没有泪水,只是红红的。
薛樱静静站着,看着照片上薛延皓经历过沧桑岁月的容颜,那双泛着柔光的眼眸,似乎真实地与她对视。
自从她醒来失忆后,薛延皓总是会在忙碌中抽空到巴黎来看她,再忙,每个月至少也会抽出一两天时间飞到巴黎跟她们两姐妹见面,甚至留下来两天。
也许是薛延皓体会到失去女儿那一瞬间的疼痛,所以更加珍惜这个“重生”的女儿。
而薛樱醒来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脾气也没以前那么倔了,至少在醒来之后,看到薛延皓,会喊他“爸”了,当她满脸迷茫喊出这个单音节,薛延皓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薛翩扶着他的手还一直颤抖。
薛樱身旁的薛翩无声的哭泣着,而站在远处的廖盛静默着,看着墓碑前面的两抹身影,偷偷叹气。
当薛樱带着薛翩走向他,他才停止叹息,五年前因为廖邵聪一夜逝世,他一下子老了许多,现在,因为这个几十年的老朋友突然病逝,他俊逸的面容又添了几丝皱纹。
尽量在嘴角的褶皱扯出一丝笑容,廖盛调侃道:“薛翩呀,十几年没见到你,倒是越长越标致了,可也别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啊,你爹地看了也不会高兴的。”眸光又转向薛樱,巴掌脸被一双巨大的墨镜挡住,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哭可就不漂亮了。”
薛樱一怔,墨镜一端的水眸倏尔睁大,看向廖盛。
“廖叔叔……”薛翩吸了吸鼻子娇嗔出声,因为廖盛调侃的话语止住了眼泪。
薛樱淡笑道:“爹地还是老样子,跟女孩子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樱不要总是揭穿干爹。”
眸光对视,俩人相继笑开,却只有他们当事人直到,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
廖盛送俩人回薛延皓生前住的别墅,待看她们安顿下来才安心离开。
薛樱看着三层高的巨大别墅,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就好像失忆前也从来没来过……
“姐,你在看什么?”薛翩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用法语问着发呆中的薛樱。
“翩儿,你不觉得这个房子有点……太大吗?”她的声音,透着丝丝伤感。
薛翩一怔,似乎明白过来薛樱话里的意思,没有说话,埋头继续整理行李。
薛樱见薛翩没有说话,便退出房间,走下楼,眸光一一从客厅里忙碌的佣人们划过,最后停顿在一身黑色制服的老管家身上,她走向他。
“管家爷爷,你照顾我爸也有几十年了吧……”老管家没有说话,薛延皓的病逝,他也很伤心,毕竟几十年的主仆关系,感情或多或少了。“您今天帮我把所有佣人的工资结算一下,然后包几个红包……我是说……”
“大小姐,我明白怎么做的。”
薛樱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客厅陌生的一切,转身上楼,留下一抹淡然的背影。
第二天,老管家把所有的佣人打发走了,来到薛樱房间时,她给了他一张银行卡,里面大概有几十万块,她递给他。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照顾了薛延皓几十年的老管家继续接着照顾她,“管家爷爷,这些……就让您养老吧,应该就七八十万,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有点少……”
“大小姐,还是让我留下来继续服侍你们吧。”
说实话,薛樱有些感动,但几经推脱,而且老管家的确是满头白发,到了该养老的年龄了。
第三天,薛延皓的律师便找到她,跟她谈论遗嘱的事情。
第五天,薛樱将薛翩送上返回巴黎的飞机。
看着薛翩拖着巨大行李箱走进登机口,薛樱转身走向机场卫生间。
黑色的眼眸盯着马桶里一抹血红,薛樱皱眉,从随身的黑色背包暗格里翻出一片卫生棉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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