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高级病房内的白色地砖上投下斑驳光点,光点随着白色的纺纱窗帘轻轻摆动,美丽极了。
病房内是一片白色,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安静沉睡着,胸口平稳起伏,曝露在空气中的手背上血管被连接着通往病床上方的吊瓶,透明却带着浑浊的液体通过细细的管线输入血管。
女人纤细的手指动了动,卷密的睫毛发出轻微的颤抖,秀气的柳眉突然皱成一团,倏尔眼睑缓缓睁开,黑玉般的眼眸打量着四周,她刚想坐起来,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下意识伸手去捂住像被轮胎压过般的后脑,却发现自己右手插着输液针。
她再次环顾四周,鼻翼间嗅到的浓烈消毒水气味让她意识到这里是医院,而她所处的这个宽大的房间内,绝对是某家医院的高级病房。
她感觉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脑袋的刺痛其次,后背感觉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着,疼痛无比。
低下头,在看到自己手臂上和脚上都缠有薄薄一层绷带,唇角随即勾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却因此牵动到嘴角的伤口。
“嘶——”闷哼一声,抬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指腹小心抚摸着被自己咬破的嘴角,已经结痂。
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抬头望向被墙角挡住的方向,蹩眉紧盯,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当看到自家管家那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面孔时,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却在下一秒看见跟在管家身后的男人,柳眉中间的褶皱越发加深。
男人看到病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释然,下一秒眼里燃起了怒气,快步走到病床前,张嘴怒骂:“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哪弄来一身的伤,还有……聪儿为什么……”
薛延皓的话突然哽咽在喉咙,那几个字始终说不出口,严肃的鹰眸里翻着淡淡泪光。
他刚刚参加了廖邵聪的丧礼。
夏樱在听到他的话后,那可怕的一幕又再次浮现在脑中,她缓缓低下头,头一次面对他的恼火,她没有出声顶嘴。
刘海打下的阴影挡住她此刻无助的表情,薛延皓居高临下看着他,本来盛怒的眼眸顿时转化为一泉柔水,但浑厚的嗓音还是带着丝丝不容拒绝。
“等过几天伤养好,就给我去法国,去到那边,顾家会帮忙照顾你。”
倏地抬起头,对视上薛延皓泛着柔泉的鹰眸,瞳孔渐渐收缩,直到眼神慢慢失焦,无色的唇瓣微微掀起,意料之外的应答,让薛延皓顷刻间怔愣住。
她轻轻应道:“好,一切听你的。”
怔愣了几秒,薛延皓倏尔转身,吩咐了管家几句,便径直离开。
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温和的阳光透过纺纱窗帘照进病房,这样美丽的天气,她看着,却再也笑不出来。
感觉到管家并没有跟着薛延皓离开,她收回眸光,无力看向照顾她家几十年生活的老管家,淡淡道:“帮我办出院好吗?我不想在这里。”这里给她一种窒息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老管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十几秒后反应过来,毕恭毕敬点头,“我这就去安排。”然后便退出了病房。
看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那堵白色的墙后面,夏樱又再次望向窗外,这一次,她苍白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睑半敛,卷密的睫毛似乎翻着淡淡泪光。
将镜头拉远,病床上的少女,思念的脸庞极美,四周被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怆气息渐渐包围。
换上了管家送来的衣服,在两名女仆的搀扶下,夏樱缓缓走出医院,但身上却是消除不去的消毒水气味。
身旁两个女仆将自己搀扶到一辆黑色奔驰前,管家从副驾驶座钻出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绅士的用手背顶住车顶,待夏樱坐到车里,才轻轻将门关上,然后自己又再次钻入车内。
司机缓缓发动汽车,夏樱的声音从后座悠悠传来,“先载我去廖叔叔家。”
老管家透过后视镜看着夏樱苍白的笑脸,朝着司机轻轻点头,引擎发动,黑色的奔驰扬长远去。
隔着玻璃车窗望着面前那扇黑色的铁门缓缓打开,汽车再次发动,缓缓驶进去。
车子经过花园时,夏樱的眸光紧紧盯着窗外两旁的矮树丛,各色各异的鲜花被矮树丛包围绽放着。
收回眼神,夏樱望向前方,那栋哥特式风格的别墅。
一道刺眼的阳光偷偷从打开的车门照进来,夏樱还没下车,就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用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挡住阳光,她款款从车里走出来,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她才抬步走进别墅。
在管家推开门后走进去,宽大的客厅了无生气,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仆人在打扫,他们都统一穿着黑色的制服,她再看向大厅里挂着的巨大相框,上面是廖盛一家的照片。
夏樱收回眸光,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再当场落泪,她看向廖家的管家,勉强自己嘴角挂上笑颜,询问道:“廖叔叔呢?”
“老爷把自己关在少爷房间里,已经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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