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路乃省城最繁华的路段,往来车辆川流不息,颜玉就想这些歹徒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选择这一地方行劫。这会建设银行早已围了一大堆人,数辆警车闪着红灯停在那里,一群干警有条不紊忙碌着,闲人被挡在警戒线外。看这阵势,颜玉知道自己没这个力气挤过眼前这重重人墙的。在她想着是否给方勇去个电话时,旁边有人说:“这伙歹徒杀人不眨眼,银行被抢去了五百多万还白搭了五条命。听说大批公安在各要道口设卡阻截,说不准还将演出一场警匪枪战。”有人接腔说:“那才热闹呢!历来不是说警匪一家嘛,按这个说法是窝里斗。”颜玉听着很不是个滋味,心头忿忿的,想这人怎能这么看待公安呢,他们可是人民的保护神啊!
颜玉拨通了方勇的手机,问他现在哪里?方勇说在中山路执行公务。颜玉便说:“是不是拦截抢劫建设银行的那伙歹徒呢?”
“你怎么知道啊?”方勇的语气明显地带着惊讶。
颜玉告诉他现在五一路。方勇说你怎么到那地方去了?颜玉就说:“我听说这里遭遇了歹徒抢劫,以为你在这里,便赶来了。”她想把刚才听到旁人所言告知他,又觉得没必要让男友跟着生气,这年头对警察对政府不满的事儿太多了,犯不着去计较,你想计较的话都不要活了。社会本来就是个似而非的东西。
方勇那头关爱地说:“你回家去吧,没事别去外头,这伙歹徒还没出城,我怕你有个什么闪失。今早上他们做案时就伤及好几个无辜行人……”
听方勇这么说,颜玉的心头便发紧,说:“那你可要小心啊!”
方勇一副轻松的口吻说:“我没事的。我什么阵势没见过?只是今儿不能陪你去领取‘毕业证’了。可能的话,下班后我来你家,啊!”两人复又说了几句关爱的话,这才收了线。
颜玉没有再在街头逗留,径直回了家。方勇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这年头社会治安每况愈下,很多灭顶之灾在你想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就降临了。家里就母亲一个,父亲多半又是去了图书市场。父亲曾言,置身人山人海的图书市场能找到诸多感觉。颜玉不是作家,但她是作家的女儿,知道父亲这类人许多地方迥然常人。蒋萍见只有女儿一个,说方勇没来啊?颜玉猜测母亲多半不知道五一路发生了抢劫银行案,便说:“他临时被领导调去参与一起案子去了。”
同母亲说了几句闲话,颜玉走进了自己的闺房。不知为什么,她总感到自己像是丢了什么似的。发了一阵呆,就想还是上网吧。坐在电脑前,不知怎地脑子就冒出一句婚姻与之相关而颇耐人寻味的比喻:“婚姻是键盘,太多秩序和规则;爱情是鼠标,一点就通。男人自比主机,内存最重要;女人好似显示器,一切都看得出来。”颜玉想,如此生动有趣的比喻,就是父亲也未必想得出来,自己到底是作家的女儿啊!
颜玉这么得意的时候,撂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方勇的,没多想就揿了接听键,正想说句亲昵的话,听筒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颜玉吧?我是方勇的同事老梁。”颜玉待要说你什么事,老梁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问她现在什么地方?颜玉告知他在家里,省文联大院。老梁就说:“你在文联大门口等着,我们马上派车来接你。”说完便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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