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北倒是一笑,他已经换了杯都匀毛尖,捧在手心里啜着,笑着说:“我还真没听说过,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道消息,现在也排得到我了?”
岑君西却来了兴致,他已经喝了那么多的酒,还丝毫不介意:“哟,有老爷子做主,凭什么咱们占不了这个先?”他一指沈静北的杯子,就说了四个字:“给他满上!”
白总兴会淋漓,拿着茅台就颠过去,连连道:“沈公子别谦虚了,咱在这个道上也不是混的浅,谁有那几把刷子,看得出,看得出!”
“你们这是逼人吹牛,”沈静北无奈的摇头直笑:“这酒盛情难却,这意思我可不认。”
岑君西已经把酒端起来了,用直筒啤酒杯装的白酒,五十多度,倒起来都哗啦哗啦的,他一根手指向下指点着酒杯,蹦出一个字:“喝!”
他说完这句话就仰脖,一口气干了,惹得一群人拍手叫好,沈静北也没含糊,笑了一下也是一气喝干,还把杯子倒扣着朝下,示意岑君西。
白老板在一旁喝好,岑君西已经示意小姐接过茅台瓶子,足足给白老板斟了满满一杯,这才说:“白总,这‘升官’是你告诉我的,你可不能不敬这未来的副市长啊。”
白老板听到他这话怔住了,愣了一下,马上频频点头:“当敬,当敬!”
其他几位老总也都得满上,一桌子人敬完沈静北,岑君西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沈静北说:“‘升官’敬完了,这杯敬‘发财’。”
他一仰脖又是一杯,喝得干干的,“砰”的一声把杯子放下,又斟满,手一推,玻璃转盘把酒就送到沈静北跟前。
沈静北一手截了杯子,岑君西又让小姐给白老板斟酒,斜睨着眼睛问:“当敬不当敬?”
白老板已经喝高了,只得懵着头乱点:“当敬,当敬!”
沈静北明白岑君西是打算把白老板灌醉,好让他们这批人见好就收,于是也没含糊,端起来就一气喝完,白老板也只得闭着眼往下灌,一杯下去气还没喘匀,沈静北已经招呼了小姐来,又开了一瓶。
白老板彻底高了,眼看着新开的茅台哗啦哗啦的往自己杯子里倒,话都说不利索:“怎、怎么还敬呢?”
沈静北也有点上头,把领带往下松了一松,解开最上面一颗纽扣,这样字看上去还真有点公子哥的放荡不羁,他身体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椅背上,整个人跟岑君西这种市井架子如出一辙,反问白老板:“白总,你该敬我,刚才却敬了我哥,你说该不该罚?”
岑君西冷笑一声,跟喝倒彩似的:“哟沈公子,吃了神屁你也别放神气,白总敬你那是给我面子,你罚他酒,是几个意思?”
沈静北也笑了一声,端着胳膊只是说:“岑总要是这么说,还别怪我要定这杯罚酒了。”
一桌子人见他俩本来还手足亲密,突然间又剑拔弩张,都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时冷场,好在白老板还意识尚存,连忙夹在两人之间,摇摇晃晃的举着杯说:“我的错、我的错……自罚自罚,自罚三杯……”
一席人表情各异,看笑话的,冷笑的,得意的,面无表情的……都看白老板喝,可他三杯还没有喝到,人就已经醉糊涂了,其他陪酒的人酒量都是一般,见白老板已经倒了,也没人敢嚷嚷着再喝,一桌人草草收了个尾,就被各自的秘书助理接走。
白老板是最惨烈的一个,被两个秘书架着,走到门口还拽着沈静北不松手:“沈、沈公子……我、今天、东做的、不好!你别走,我,请你去,我那里还有好酒!”
沈静北哭笑不得,只得说:“白总好意心领了,儿子还在家等我,得回去。”
白老板点头:“儿子好啊,有儿子好……”
岑君西也在门口等车,听到这话终是忍不住,恶声恶气的冷笑:“有儿子好个屁。”
沈静北不恼也没有搭理他,车恰好来了,留下句失陪,上车走了。
岑君西的车紧跟其后,他不耐烦的摸出一颗烟,没让门童碰自己的车,自己坐进去,“嘭”的一声就把车门关上了。
他一坐下就恼火的对着司机发脾气:“死在妞床上下不来了?这么慢?!”
司机不敢说话,把车开上路,程浩从后视镜里看了岑君西一眼,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说话,替他把烟点燃,递到后面。
岑君西接过去,一支烟深吸一口入肺,慢慢从鼻腔里吐出来,才觉得头晕脑胀。那么多白酒喝下去,没喝多是假的,他把车窗降下去,夜晚的冷风招呼在脸上,还是觉得晕。
对面开过一辆车,车灯是疝气灯,映在人眼里太强太刺目,一刹那照的他都有点恍惚,想起什么,又忘了什么。
他还记得周心悦刚怀孕那会儿,他带她去看刚刚买的别墅,还是个毛坯,他把钱全都买这块地皮了,根本没有装修的资金。
他拉着她去二楼参观他的规划,她说得像打广告:“老公,装修不好,甲醛对孩子不好,我们就住毛坯,原生态,更健康!”
他点头:“我不雇人,自己刷,老八说明天就去把涂料拉回来。”
“刷什么墙?我觉得白墙最好看。”
他又点头:“嗯,你看到这一排屋子了没?都是咱儿子的,我统统刷成蓝色。”
“……岑君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哎呀糟了!厨房的瓷砖还在外面堆着,这帮人真欠揍,给我卸下来就不管了!赶明儿见了打一顿。”
“岑君西你又想打人?!”
“老婆我错了!”
周心悦瞪他,而他早就奔下楼梯,朝外面跑,都跑出门外了又毛手毛脚的跑回来,站在楼梯下面,在她肚子上狠狠亲上一口:“儿子,跟妈妈一块看你爸干活!”然后他又跑了,把那些漂亮的瓷砖一页一页往厨房搬,一板一眼的和水泥,往墙上贴。
有的瓷砖上还画着漂亮的花纹,他每帖几页就换上一页印花的。那样的认真、用心,像中了头彩,贴瓷砖的时候都哼着歌,满脑子都是孩子降生以后的画面……那时候怎样也想不到,一直到孩子流产,他都没把整幢房子装修起来。
他靠着椅子背,鼻息喷出长长的烟雾,仰起脸,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
下车的时候越发的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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