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不用客气,以后大家互相学习。”
在会计部门一向阴盛阳衰,而选择了会计专业的男生一般都是偏安静的类型,所以曾惠仪只是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现阶段,做比说更有说服力。曾惠仪相信Janefa So会有其它的安排。
下午一上班,曾惠仪就冲了一杯浓咖啡.没办法,昨晚太兴奋了以致于很晚才睡着,而持续亢奋的精力已经在上午用光了.下午有很多数据要看,看报表什么的最是枯燥了,眼睛累,脑袋也累,曾惠仪怕自己会看着看着就打瞌睡了.
办公时间很安静,传真机和复印机的响声,电话铃声此起彼落,夹杂着或温柔或粗暴的对话,形成了会计部门每个月下旬特有的风景.大家都忙着赶着结账,向各部门各供货商和各个客户催收资料.一般粗暴的声音都是对着自己公司其它部门,而温柔甚至讨好的声音都是对着客户…..
客户再难搞也得搞,他们是上帝,不是人!
今天曾惠仪下班时间比以前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除了加班的同事,其它人都已经下班了.曾惠仪快速地收拾好就拿起手袋往家里赶,她答应了爸爸今晚和他去摆档卖鱼蛋.
再怎么赶曾惠仪到家时已经八点过一刻了,换了衣服再扒了几口饭就跑下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的鱼蛋档口,那L型的挂着应急灯的铝架子,灯光下是爸爸和妹妹满脸笑容地忙碌着,翻滚着的锅里冒出了缕缕热气,添加了深秋寒夜里的温暖.
曾惠仪深吸了一口气就跑过去:“爸,阿诗.”
曾家良转头笑看了曾惠仪一眼:“你吃饭了吗?”
“吃了.”曾惠仪笑着应了一声,她还有些气喘.
接过曾惠诗递过来的围裙穿上,曾惠仪就对她说:“阿诗,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曾惠诗点点头,拿起两个空了的胶盒说:“好,那我先回去了.”
曾惠仪朝她笑了笑就帮着爸爸收钱了.
这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人并不是很多,父女俩就交谈起来了.
和绝大多数的家长一样,曾家良早出晚归赚钱,加上他的工作是跟着工程进度的,工资按天来计算,并没有什么节假日,只要有工程,就算圣诞节他也会去工作的.因为他跟三个孩子沟通的时间不多,也不是很亲密.
后来因为经济疲弱,曾家良呈半失职的状态,他心理压力大,就算在家里也不想说话.男人都是这样,心里有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宁可压在心里,然后找办法解决.
曾惠仪多了十年的人生经验,自然不会真的像十九岁少女一样了,她引导着爸爸说些他会感兴趣的话题,例如跑马,例如足球曼联.
这些话题就像是一个收音机的按钮,本来是沉默的,只要一扭开,就会滔滔不绝.曾家良也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自从他开工不足后一直为着生计烦恼着,就越发地沉默了.他更没想到女儿竟然对这些男人喜欢的活动感兴趣,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
曾惠仪心里有些感慨,她会留意这些当时只是为了增加和汤伟光的共同话题,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九点多钟的晚上街上的多是男的,曾家良是做装修工的,说话一向很大声,毕竟他工作环境很嘈杂,不大声人家听不到啊.也正由于这话题,那些本来加班完赶回家的西装骨骨的中年男人们竟然拿着文件包走过来买串鱼蛋吃,顺便加入话题好轻松轻松一下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
搵食艰难,大家都不容易啊.中年男人最怕什么?不是那里软,而是怕失业!失业了怎么供楼供车?怎么养家?老婆会跟别人跑的!
于是在这个晚上,一大群或穿著夹克或穿著西装的男人们就各拿着一串鱼蛋在高谈阔论.曾惠仪微笑着不再加入讨论了,男人们的世界有时候在男人中才能打开,他们这些人回家后肯定会所有的烦忧都放在肚子里,而用一种安稳的淡定的态度面对家人。”
鱼蛋烧卖鱿鱼和猪皮已经售罄了,但这些男人们还舍不得回家.曾惠仪也没催爸爸回家,她只是收拾了一下,把钱呀,胶盒呀之类她可以拎得了的带上,跟曾家良说一声就先回家了.毕竟明天她还要上班,而爸爸也会因为这个晚上,明天他们的鱼蛋檔生意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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