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
“嘶。”
忍足侑士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一遍遍呼唤着不二周助。
“周助,周助……”
车门大概是翻车的时候,坏掉了,忍足侑士虽然没有废多少力气便将它推开,随即推怂着身边明显半昏迷半清醒的人。
“侑士。”
不二周助微弱的声音传来。
忍足侑士已经爬出了车厢,正在试图拖出不二周助的身体。
“咳咳,周助,别睡了,你试着挪一挪身体。”
“嘶。”不二周助听从着忍足侑士的话,按着对方的嘱咐行动,可是,被压住的左手,似乎是已经断了,他忍痛移动着身体。
“嘀嗒,嘀嗒。”
似乎越是在危机关口,人的身体部位都潜藏着不小的潜能。
耳边清晰的传来那一阵阵的嘀嗒的声音。
“周助。”
忍足侑士焦急地催促了一声停下了动作的不二周助。
这个味道是……汽油味。
不二周助努力的向外爬,“咳咳”不停的咳嗽着他,耳边不断萦绕着“滴答滴答”的声响。
到此为止了吧。
不二周助的身体还差一点便可以挪出车门,路灯的刺眼光芒,让他闭上了眼。
“侑士,快跑。”不二周助用尽最后的力量推开了还在努力拉扯他,拼命想把他拖出车外的人。
最后的声音似乎凝结在空气间。
寂静没有多久的夜空中,再度传来比之前更甚的巨响,浓浓的烟,火光冲天。
……
身体被灼烧的痛苦很短暂,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感受。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漂浮出那早已看不清面容被烧焦的身体。
他看到消防车,救护车,没多久便聚集在这里。他看到被跑车爆炸影响到的忍足侑士被人送上救护车。
他的身体似乎受到了牵引般,跟随着同样搬着他的身体上的那辆救护车。
他看到医院里,他所躺在的急救室外聚集了自己的姐姐,姐夫,弟弟,还有原本在国外的父母以及他的朋友。
他看到小景消沉的靠在墙边,神色惨白。
他看到桃城武,压抑着哭声,袖子上沾满擦眼泪的湿痕迹。
他看到永远拿着笔记本不停记录数据的乾贞治无力的垂下手,似乎已经没有书写记录的必要了。
他看到黑脸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白石藏之介,好多好多他国中时代,高中时代,大学时代的好友,同学,伙伴的到场。
可是,他一个个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都无法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他穿过急救室的门,看着里面的医生相互摇摇头。
他知道,他早已没有了急救的必要。
当急救室的灯暗下,医生出来通知情况的时候,他看到失声痛哭的姐姐和哭晕倒在父亲怀里的母亲。
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们每个人脸上挂满的哀伤和悲痛。
而他的身体越来越轻,已经无法掌控自己漂浮的身体,却被一股强烈的力量转移。
当他再度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
那是阴雨的一天,密集的雨线从昏暗的天空中降落,每一个出现在他葬礼上的人,都穿着黑衣,拿着一束白色的花朵。
他轻飘飘的身体再度穿梭在人群之中,看着母亲和姐姐哭肿的双眼,他想伸出手为她们擦拭,可是,他的手,穿过他们的身体。
看着一言不发难得低调的迹部景吾,他好想说,小景,这一点也不像你。
还有,越前龙马,他的小学弟。
你不是应该在四大满贯的赛场上吗为什么你的表情和手冢越来越接近了,喂,可别成为像手冢国光那样的面瘫脸啊。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有幸能够参加自己的葬礼,他应该笑才对。可是,他笑不出来。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也笑不出来。
侑士,你为什么要哭丧着一张脸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爸爸妈妈下跪
侑士,出车祸,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你为什么要自责呢
小藏,你为什么要揍侑士呢
虽然你的拳头很轻,可是,侑士还戴着伤啊。
噗嗤。
不二周助笑出声了。
他看着忍足侑士滑稽形象,实在忍耐不住。
侑士,原来,你也会有如此没有形象的一天。
手上绑着绷带,头上绑着绷带,从额头到眼角缠绕成独眼的你,这个样子,真难看。
你那哭丧的脸,更难看。
葬礼在天昏暗的时候,已经消停了。不二周助跟着抱着他骨灰的弟弟不二裕太来到了他缩在的墓地,他看到总爱和他闹别扭的弟弟,一直在人群散去后还在蹲守在那里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裕太,如果是在我活着的时候,你当面和我说,我会更开心。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那样害羞的你,怎么会这样对我坦白呢
不过,现在换了一种方式知道你的心意,哥哥同样满足。
看着墓地已经再也没有一个存在,不二周助看着墓碑上,自己每天都会见到的那一张脸,哭笑不得。
活着的时候,不曾预想到,死亡的自己会有如此境遇。
“周助。”
身后传来的声音,很压抑,很低沉。
是他永远忘不掉的嗓音。
他早就察觉了,那个陌生男人,那天对他说的不是谎言。
榊重视的那个人,他一直都知道。
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那张照片,那张他还收藏在他抽屉里用旧的皮夹里的照片,那张脸,和他的是那么相似。
只要是想起,不二周助便没来由的痛恨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
或许,他该感谢那场爆炸,是多么的讽刺。他那被火化的尸体,他的脸早已尽毁。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不二周助看着举着黑伞停驻在他墓前的人,控制着自己飘浮的身体向他靠近,贴近那个人,印下一吻。
我爱你,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尽管你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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