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怡迷迷糊糊靠在病床上,等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暗,手上的针管已经拔出,她用指甲挑开手背上白色/医用胶带的一角,轻轻一拉就整个撕了下来,被医用胶带粘过的皮肤表层明显泛着嫩白,血管上的细针口只剩一记小红点,过个几天就会消失不见了,这是造物者的恩赐,自愈力,即使再大的伤口流再多的血,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结痂愈合,只有那心尖尖上的疮口还在看不见的角落痛得隐晦。
医院里呆了一整天,容心怡也着实有些饿了,正准备起身回酒店,病房的门却被叩响了,容心怡以为是医院的护士,随口应允一声,不想推门而入的会是陈晓,这就稀奇了,容心怡倒不记得她跟陈晓有过什么交情,也压根儿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显摆的?那她可真会挑时间,容心怡今天连个乳液都没用,又在病床上萎了一天,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件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不说,整个人更是像被吸取了精气似的,只一个词,形容枯槁,再瞧瞧人陈晓,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衬得她光鲜亮丽,说女王气场还差了节,但怎么着也算是个刁蛮公主的范儿吧,先不说容心怡现在对陆然是个什么心思,但大概只要是个女人,都不想被曾经的情敌如今的被假想情敌比了下去。
容心怡抬手揉着额角,今天真真是个黄道吉日啊黄道吉日,容心怡,你最近到底干了什么缺心眼的事了,这老天也真是的,就不能让她缓缓喘口气先?
“容医师,好久不见了。”陈晓笑得很甜,都能滴出水来,嗓子也嫩,脆生生的,虽然容心怡觉得陈晓挺能作的,但不可否认,作也是要资本的,而陈晓的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容心怡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话,直觉告诉她,陈晓今天来绝不是跟她道句好久不见这么简单的,再说了,她也没那个气力和耐心去陪她绕弯子。
陈晓似乎并不在意容心怡的反应冷淡,自动自发的坐到容心怡跟前顺手将一袋东西放到桌上,“是粥,容医师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容心怡看了一眼纸袋,道了句谢谢,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妮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容医师这三年来......过得好吗?”陈晓细细打量着容心怡,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探询。
“很好。”
“那就好......其实,那晚我不是有意推你的,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学长?我可以尽力弥补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只求你不要告诉学长!”陈晓说到最后有些激动了,甚至抓着容心怡的手在乞求。
容心怡就这么一错不错的盯着面前的陈晓,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只剩类似信号中断的耳鸣声肆意叫嚣着,像极了那天手术室里急救仪器发出的警报声,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刮宫钳一次次从她体内带出的模糊血肉,那是她尚未成形的孩子,本来他应该在她体内呆足十月,而后呱呱坠地,长大成人,不想到最后却被人生生从她体内清除,弃于垃圾箱内,她一直以为是陆然抛弃了她们母子,原来,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只是,为什么陆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恨意,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或许,她能从陈晓那里知道些什么。
“不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爸爸,你叫我怎么瞒他?况且,明天我们就要注册登记了!”容心怡挥开陈晓的手,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却字字威慑,让陈晓乱了阵脚。
陈晓腾地从床上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容心怡的鼻尖,“你!你说什么?!注册登记?!你和学长?!”
容心怡随手捋着短发,鼻音轻哼,“嗯!他没告诉你吗?”
陈晓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贝齿紧咬下唇,扬起巴掌就朝着容心怡脸颊煽去,虽然她容心怡还虚着,但面前这刁蛮小姐的两下子还真没放眼里,她反手一挥冷冷甩开差点就要碰到她的那只手,“陈晓!耍小姐脾气也要看看对谁!我容心怡可不是任你捏的软柿子!”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再出现?!为什么那晚你没有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陈晓靠站在桌子旁,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栗,涂满丹蔻的指甲扣着桌沿显得有些狰狞,此刻她甚至连那个刁蛮公主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没教养的悍妇。
容心怡强忍下心中的怒意,笑得更媚了,“我死了的话,还怎么跟你的学长结婚呢?!”
陈晓终于怒不可抑,她气得将桌上的纸袋抛到地上,随即就有乳白色的液体沿着袋口浸了出来,大概容心怡是饿极了,那么丝丝的香味她都嗅到了,真的很香,带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胃液涌动。
“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你这个杀人犯!学长那么喜欢你,你居然想要学长的命!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只酒瓶插得再深一厘,学长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当时划得再重一点,学长的左手就永远残废了!”陈晓声嘶力竭的吼着,泛红的双瞳溢瞒眼泪,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也许此刻那只手更愿意掐上容心怡的脖子!
面对陈晓一连串的厉声质问,容心怡有些呆愣住了,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再也醒不过来了?什么残废?她说谁要谁的命?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你不配!容心怡,你知道学长在手术台上躺了多久才被救活吗?你能体会等候在手术室外的那种煎熬吗?那么多的血,那么深的伤口,你怎么下得了手?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学长?他在昏迷的那几天口口声声喊的都是你,即使你想要他的命,他还是那么在乎你。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找你,去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问了所有你认识的朋友。而你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音讯。找不到你,他只好去你家里等你,似乎他每天就是为了等你出现而活,你能想象他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只为了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沉的颓废样子吗?你能想象他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因为左手连只碗都端不起来而自暴自弃吗?你消失的这三年里,日日夜夜陪在学长身边的人是我,照顾他安慰他的人也是我,陪他复健给他信心的人还是我,是我伴着他走出了人生的低谷迎来了事业的高峰,你呢?容心怡,这三年你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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