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对樊崇道,可至书更始,言刘秀有玉玺在手,乃天命的君主。更始得书必定不攻汉中,反倒去攻高邑。到时赤眉何忧?
樊崇一听玉玺在刘秀手中,觉得此计可行,道:“小姐果然是绝世聪明,可见世人所传不虚。只是小姐……昔日你女扮男装在刘秀军中,与刘秀关系如手足兄弟,今日为下官出此良谋,不怕……”
罗敷道:“大人,罗敷即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女子。对我而言,兄弟之情再重,也重不过母子之情。”说完以目视月如风。月如风冷笑,对樊崇道:“樊大人不必起疑,她定然不敢欺瞒于你。”
罗敷放心下来。像月如风这般女子,手段是够毒辣,城府也够深。但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太自负,罗敷也只有利用她的自负方能为自己赢得空间。罗敷装作怯懦地道:“只要夫人有朝一日顾念罗敷对您一片衷心放了我的孩儿,罗敷自当万死不辞。”月如风满意地笑:“好。”
次日正午,罗敷见四下无人,将书写好的竹片放入溪水中。谁知夜听潮突然出现在下游,伸手捡起水中漂浮的简片,朗声念道:“更深夜正浓,始是梦来时。玉人倾国色,喜(玺)怒有谁知?”罗敷一见他捡得竹片,又念出其中句子,心里一阵恐慌。她做这首藏头诗并不工整,只为暗藏“更始,玉玺”四字,原是通知刘秀之用,不想却为夜听潮所得。
夜听潮邪气笑曰:“俗。”问曰:“此句真是你所做?”罗敷:“是。”夜听潮走到她身体,抬起她的下巴:“做此俗句,难怪羞赧。”说罢将竹片往池中一扔,人已飘然而去。
罗敷暗自庆幸一番。自己方才脸红哪里是因为怕羞,分明是怕她窥伺出诗中玄机,紧张所致。思量着刘秀能不能明白她诗中的意思,只愿两人心有灵犀,一点即通。
夜间,月如风将罗敷叫到她的房间。罗敷恭敬行礼:“夫人。”月如风自罗敷入内一直在摆弄窗前的一株盆景,并不曾回头。罗敷静静地等。如果不出她所料,月如风找她是件好事。虽然月如风不可能给她足够的信任,但至少戒心是少了。
月如风终于转身,道:“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用兜圈子。”罗敷道:“是。”月如风:“好。只要你将赵王令交给我,我可以将孩子还给你。”
罗敷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是说……我的孩子还活着?”月如风点头。罗敷道:“好!不过你说的赵王令是什么?”月如风道:“就是夜无忧给你的那块。”罗敷突然想起来当初夜无忧去邯郸见夜听潮之时,她也在场,当时正怀有身孕,也确实给过她一块紫金令牌,只是她不知道那就是赵王令。当时自己得到这半阙令牌的时候就觉得夜无忧给的东西非同小可,如今一看果然。
月如风令花无璧潜伏在自己身边,自己并未对她设防,让她窥探到自己有赵王令也是可能。想必月如风之前让翠珠在她住处偷偷寻找的也是此物。罗敷庆幸,如果没有这半块令牌恐怕她再用计谋月如风也不会让她进得昊园。
罗敷道:“赵王令我随时可以给你,不过我要先见孩子。”月如风眼中似乎有难以掩饰的激动:“你真带在身边?”罗敷:“是。”月如风:“好。明日午时我送你出汉中,届时你将赵王令给我,我自然将孩子还给你。”
从月如风房中出来,罗敷喜极而泣。仍然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不过即使是真的月如风也是不得不防。罗敷打定主意自己必须出府一趟。正好侍女来对罗敷道:“公子让小姐过去。”
夜听潮如往日一般斜倚在软榻之上,身边并无陪伴之人。罗敷见他中衣散落,身上衣物有限,脸上顿时起了飞红。低头走到他身边:“公子叫我。”夜听潮冷笑曰:“我的身体你看了岂止千次,怎么还会有如此表情?”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这个怀抱的温度如今对她而言足可以灼伤她的心。罗敷苦笑曰:“公子讲笑了。我何时见过你的身体千次?罗敷有夫,公子口下积德。”夜听潮抬起她的下巴,手下暗暗用力,罗敷吃痛得紧,却倔强地让自己不出得声来。夜听潮怒道:“罗敷有夫?你的夫不是我夜听潮却是何人?!”
罗敷心潮不由澎湃。至少他还记得他是她的夫。可是为人夫君他当初是怎么做的?罗敷泣曰:“罗敷的夫君怎么会是公子?罗敷的夫君飘然有仙姿,不染世间尘。他视罗敷如珍宝,爱罗敷至深无视弱水三千。而公子你……不过是当罗敷为‘妖孽’的路人甲!”说完已泪流满面。曾经深爱自己的那个夜听潮哪里去了?你又有甚苦衷要堕落至此?
夜听潮顿感索然无味,甩开罗敷道:“去‘云良阁’。”侍女忙跪了一地:“公子,夫人不让……”罗敷知道云良阁乃汉中最大的□服务场所,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妓院。侍女下跪是因为月如风有吩咐不能让夜听潮去那等场所。除了自己,昊园有月如风这等的牡丹之姿,又有花无璧的碧玉之色,还尚不足。因为她违了他的意思便要去妓院消遣,罗敷心里也是一阵酸苦。
夜听潮见侍女的反应,只得道:“好吧,去‘逐鹿阁’。”那里虽然也有女色,但毕竟是高雅场所,比不得云良阁的□裸。侍女上前为夜听潮更衣,他却道:“让罗敷来。”罗敷只好上前,为他褪下中衣,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套新的,重为他穿上。系上一根根袋子。手指尽量不去碰他的肌肤,心中尽量不去看他的身体,不去想他以前是怎么一个样子。为他穿上曲裾袍,将他的发束起,用丝带系了。
夜听潮突然道:“还是散下吧。”说着伸手取下丝带,发如瀑一般散下。有他的发丝滑过罗敷的眼睑,颈项,像他温柔的手在抚摸,像他柔和的唇在亲吻。夜听潮将她拉入怀中,伸手将她的发簪取下,发也一般的散落下来。夜听潮在她发间厮摩,一如昨日。罗敷失神,忘了手下的动作,让他就这么拥着。
夜听潮突然将她松开,对罗敷道:“跟着。”转身向外走去。罗敷只好快步跟上。
夜听潮上了马车,并不急于钻进车厢,停了片刻他对罗敷道:“上来。”罗敷惊愕,自从进得昊园,每次他出门她都是跟在马车后面步行,今日怎么突然让她与他同乘?刚才她不是惹得她大怒而非要去外面寻乐吗?罗敷不解,但是别无选择,接住夜听潮伸出来的手,上了车去。
夜色正浓,是个薄云遮日的天气。路上很黑,又隔着两层的纱幔,车厢内很是隐蔽。罗敷工整地坐着,不想夜听潮突然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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