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样久……他从不知道,柔黛也会有哭成泪人的时候。
被泪水淹沒的王,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受伤的珍馐宝物。
“不怕,不要怕。”他柔着语气低低安慰,凉飕飕的嘴唇轻轻触碰柔黛飘香的乌丝,“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我的陛下只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了。梦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栀子花瓣萎了一榻,麝香渐浓,夜色已经深沉的可以拧出墨來。
“不。”柔黛把头往爱人肩胛处埋了埋,渐渐止住那无尽的宣泄泪水,又报复般在他肩头咬下一口,“那是一个美梦。”
不重不轻的唇齿交错,让宇坤微微吃痛,平息多时的欲 火便又一次被成功的调动起來:“美梦,怎么还哭得这样伤心?”身体在渐渐升温,掌心在柔黛酥胸前一阵游弋。
柔黛却沒有直接回答宇坤的问題,惊了一吓而退却些许血色的唇角,往他脖颈轻落一串吻痕:“宝贝儿……我,是不是一个好人?是不是,一个贤王……”
宇坤怔了一怔,沒有想到柔黛会问这样的问題。
王是残暴的,这一点无需质疑。作为王最信任最倚仗的禁卫军总都督,宇坤无数次亲眼见证过王处置违戒臣民时的冷酷无情、以及杀死敌方俘虏时的连眼睛都不眨,且还亲自为王处理掉一件又一件棘手的事情、一个又一个麻烦的碍眼碍路的人物。
可王也是一个好君主,一个贤明的君主。这一点更是无需质疑的。
无论王鲜明也好昏庸也罢,他在宇坤面前,从來都真挚柔和又单薄脆弱的宛似那最精致的瓷。
“傻瓜。”宇坤目色缱绻,“陛下当然是一个好人,一个贤王。”
“不……”柔黛轻声打断,缓缓抬起面额静静凝看着宇坤,“我护不住我想要保护的人,也护不住我想要守护的东西。”
宇坤与柔黛静心对视。
月色剪影下的柔黛比平时更加美丽,他的眼角眉梢还挂着未及消退的泪痕,微风一吹、发丝荡起,细碎泪花被撩拨的摇摇欲坠,自带一种隐在月晓风清处的己自凄迷。
他心知,柔黛念起了他的父亲,柔黛在宫外的养父。而那想要守护的东西,自然是指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情。
这个傻瓜……
心下喟然一叹,宇坤忍不住抬手在柔黛侧颊缓缓摩挲。目色微侧,眉心皱起,却一言也不发。
此时此刻不发一言,却远胜有万语千言。
就在这深情对望却无一言的瞬间,有那么一刻,宇坤忽地明白了自己的心。又好像……并不太明白,渐渐又觉得明白。
但他已不愿再去考虑明白与否这个问題,因为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应该是爱着柔黛的……
夜色昏惑,宇坤在半明半亮的永夜里捉到柔黛甜美的红唇,芬芳的热吻如荼如毒蛊,胜似世间甘露琼浆,他情愿把自己鸩死在这最妩媚的荼毒里!
温热的身体相互缠绵缱绻,尽情覆盖,尽情宠爱,尽情迷醉,尽情、沦陷……
“轻、轻、轻,轻轻将他放在我心尖,只愿一切随着情人盼愿。”
“冤家呀!掬一捧轮回无间,倾传了千世万世的孽,千千般苦你可曾了解?”
空气里,那曲《归去來》歌尽舞尽缠绵依旧。但他已充耳不闻。
帘幕晃曳,相爱相疼的两人紧紧搂抱一处,睡得安详……
“若有一日你弃我而去,我该何去何从、如何过活!”
“叹、叹、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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