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与幻兮十指相牵、臂弯相缠,姿态暧昧、动作柔软。二人皆衣冠凌乱、面目污漆。下身衣摆上血迹斑斑,地上还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冷不丁出现在这里的宇坤,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么一幅“活色生香”的“风情画”。
他方才满心满脑所想所思的,都是王寝宫里那件怪异之事。对于那假扮柔黛之人的动机,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莫非是想故意扰乱他的心、分了他的神……莫非同肱骨之臣屡屡惨死的案子有关?
就这么边想边散步,不由走到了素来幽清寂静的后苑竹林。谁知这里还有如此绮丽艳景……
宇坤皱了皱眉,嘴角抽 搐。
齐刷刷抬头的两人在见到宇坤的那一刻,顿然如遭雷击。
半晌沉默后,也猛地意识到了此情此景确实容易引起人的联翩浮想。比如铺好蛇皮造了个临时的简易“床榻”、霸王硬上弓前的一通反抗、反抗之后的鸳鸯比翼……越想越深、越深越乱,清远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总都督。”他抬首去看宇坤,咽了口唾沫,越急于解释却越难以把话说清,“那个……嗯,王后娘娘被蛇咬了!”说话间扫了眼一旁的蛇皮,又忙补充,“不是不是,王后娘娘被蜕皮的蛇咬了!”
闻言入耳,幻兮没忍住白了清远一眼,心下讪讪,直到这小道士平时看着挺机灵的,遇事后可不可以说出个囫囵话!
清远依旧自顾自急于解释:“我在给王后娘娘看……”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擒着幻兮的手腕,幻兮也在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二人复次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对方,对视一眼、又忙错目开,一脸尴尬。
“行了!”宇坤只觉得心底下一团小火簌簌的往上升温,俊脸也跟着莫名其妙的起了酡红。忙一喝打断,又不知遮掩什么的颔了下首,握拳抵唇咳嗽了一声,“王后娘娘。”适才对幻兮行了礼去,墨玉般的瞳眸却没有敢去直视她的眼睛,“臣恭送王后娘娘回宫。”
实在不是宇坤不知怜香惜玉,只是幻兮当下的样子根本不像虚弱有病的。不过短短片刻的顺气调息,她已恢复了大半。
看在眼里,清远只道是自己的真气起了作用,便也没奇怪。
如织的天风徐徐吹掠过成阵碧竹,刀裁般的竹叶迎着势头簌簌飘摆,恍若娑婆的舞。
幻兮停了几停,也意识到了自己时今的狼狈与凌乱模样,又觉懒散困意不动声色袭来身上。也就没再做声、亦不曾去看宇坤与清远一眼,只是自顾自起了身子,捋了一把纷飞裙袂,袅步浅离。
宇坤很自然的抬目去顾,不含情态的目光一直环绕在幻兮那道曼妙绰约的天蓝色背影间,直到她愈行愈远、渐趋不见后,他适才收目回来,缓了口气又对清远:“小道长,您为洁身自好的清修之人、而王后娘娘又为我东辽国国母,我自是相信你们之间不会有逾越。”他顿了顿,“只是纵然清者自清,也还是会有止不住的好事小人谗言一二。到时候徒生出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事端,终归是不好的。”不知何故,他突然心里一酸,竟是喝了醋般浓到化不开的莫名感觉,这样的感觉使他恐慌。便也不再多做停留,意味深长的扫了张口欲言的清远一眼,阔步走出竹林。
一连串的突生变故使清远有些气血冲头,一时半会子也难以缓过神来。宇坤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想必是把他们二人给误会了去!
念及于此,清远直在心里叹气,呆愣几秒后,猛地一拍脑门儿,站起身来跟着宇坤一前一后的往竹林外走去,临行前不忘顺手收拾走了地上几张零散的蛇皮。
白底银纹的蛇皮在青碧色天光的渲染之下,周身闪烁出一团团晶耀璀璨的瑰丽光晕,仿若天地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珍。在清远肘下服帖而夹,忽觉有些道不出的诡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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