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从舟顿时泪如雨下。他不敢去想,却又止不住地想,这几日来,她始终这样一个
孤零零地蜷缩这无边的漆黑阴冷中,百尺石下，捱着毒性一寸一寸噬咬她的生命,唯一能借到一点气力的,只有一截老树根。若再晚几日,或许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黑暗的乱石洞穴里化成一滩脓血，再无知。
他的泪水淌落、滴她身上,瞬间渗入伤口,沙痛之感令她钝钝地呜咽了几声，又返了一点意识。
她微微睁开眼，眼内充血,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一眼已认出他的轮廓。
他感觉到、她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略僵了片刻，她惊惶地撇过脸去。
“窈儿！窈儿… ”虞从舟只觉喉中卡着木契，再说不出话来。
静滞中、她痛喘着气，似乎极想逃开，但骨骼碎成百段，再难动弹，她知道自己此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恐惧和仓惶都不能带她逃离。她渐渐死了心，说，
“能不能… ”
她的声音沙哑难辨，连自己都被惊到。她咳出一些喉间血沫，挣扎着说，
“能不能… 给……”
一阵痛意淹来，她紧紧皱了眉，右手拉着那树根吡啪作响，吸不到一丝气，更吐不出一个字。
“要什么？要什么… 全都去寻……”从舟只觉暗痛如锥，一寸一寸地碾扎他心上。
她的身体似乎又飘浮了几分，抽搐渐止，命息渐弱。
她半睁开眼，目光中，弥弥哀求，漫漫痛绝，开口却是，
“…能不能、给一个痛快？”
从舟怔如寒石，她的索求，仿佛一盆盐水沿着尖锥灌淋他心间。当年一念之差，他间接地害了她的一生。时至今日，他能给她的，难道只有…
他看见姜窈朦朦胧胧地、望着他腰间的佩剑，流露出绝望的期望。或许受尽折磨后她最奢望的是一死解脱，但亲手杀她… 他怎么做得到。
她抬眼看了看他，视线模糊，看不清他面容。
她等，却等不到他回答。她虚弱地闭了眼，惨笑着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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