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海见季晓香的母亲站在胡老身边,做了胡老的媳妇,心里暗吃惊,浑身不由得抖了起来,“如果她见到季晓香,认出了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会……”想到这儿,赶忙转身向家里跑去。
当他到家门前时,见到季晓香正兴冲冲向集合场走去,他愣了一下,想把她叫住,口张了一下,没说出,便又赶忙向院里跑去。
跑进院里,看到老伴儿从厕所出来,系好裤子,看到凉棚下有几片草叶,抄起笤帚准备扫一堆儿。
季老汉大声朝她吼了起来:“快放下,出大事了!”
老伴惊惶地望着他,顾不上说话,直呆呆站在那儿。
“快到屋里我跟你说!”季老汉把老伴拉进了屋。“
进屋后,老汉爬上坑,拿过一枕头:“你躺在这儿装病,使劲地咳嗽。待会我让晓香给你拿药去。”说着,又从被垛上拽过一被子,盖在老伴身上。
“待会儿,咱闺女来了,你就装病使劲咳嗽。”老汉一边说,一边朝外跑去。
望到女儿都快走到集合场了,他顾不得一切,扯开嗓子大声嚷了起来:“晓香,回来!晓香,站住!”
听到嚷声,季晓香站住了,惊讶地朝后望着。
只见季德海气喘吁吁跑近前嚷道:“你妈刚才病了,咳嗽成一个,待会儿我给她开点药,你去采育抓药去。”
季晓香站在那儿,莫名其妙地朝父亲问道:“刚才我从家里出来时,母亲还和我说笑呢,怎么这么会儿就病成那样了。”
“你妈这是老毛病了,有几年没犯了,不知为什么,刚才我刚一进家门,就听到她在屋里咳嗽得出不来气儿,她这病我知道,吃上几付中药,静养些日子就会好的。你这就回家,我给你开个药方,你赶紧到采育拿药去。”
季晓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有些为难地望着父亲:“爸,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队里劳动,我昨天和那几个说好了,我们几个人一块去队里干活,一定要给咱们队的社员一个好印象。常凤恋还和我定好了,要互相帮助,谁也不要落后,我怎能第一天就不去呢?”
见女儿不愿去采育给她母亲抓药,总想到队里干活,他真的有些急了,他双手合实,望着女儿,乞求般地朝女儿说:“闺女,老爸求求你了。为了你妈的病,你今天就不要一心扒火地想着要到队里参加劳动了,要想到队里参加劳动,你也不上学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过,今天你无论如何不能去。待会儿我跟队长替你请假去,为你母亲抓药这么重要。这么急的事,队长一定会准假的。”
见父亲这般急切,这般真诚地说自己,晓香总想要到队里,和伙伴们一块干活去的心,慢慢转了回来,她无奈地朝集合场望了一眼,转回身急急向家里走去。
见女儿很听话地向回走去,季老汉的心一下放下了许多,他慢慢跟在女儿身后向家里走去。
当他们刚刚走进家门,季老汉故意有些高声地和女儿说:“晓香,刚才我一进院就听到你妈在屋里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我赶忙走进屋时,只见她趴在坑沿上,向下吐着粘痰。”
就在季老汉的说话声刚刚传出不会儿,老伴就在屋里没完没了地咳嗽起来。
听到母亲这般剧烈的咳嗽,晓香赶忙加快了脚步朝屋里奔去。
来到屋后,见母亲横躺在坑上,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头上,布满皱纹的脸,由于刚才不住地咳嗽,脸的双颊有些泛红,听到女儿走近的脚步声,母亲又大声地咳嗽起来。
“妈,您这是怎么回事呀?刚才我走的时候您不是还有说有笑廷好的吗?”
老伴勉强停住了咳嗽,喘着气有些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知怎的,朝屋里一呆,嗓子眼儿这儿,跟有根线在拽着似地,又疼又痒还有些堵,我就这么使劲咳嗽,心里才好受些。”
季老汉坐在墙柜旁,从木盒里找出钢笔和纸,趴在墙柜上开起药方来。
不到三分钟,季老汉把药方开完,拿起来递给了守在旁边的女儿。
女儿问老父亲:“刚才您说让我去采育抓药,干吗要去那么远地方,去知子营医院不行吗?”
“行倒是行,可是,在这个药方里,知子营医院至少得有两味药没有。缺两味药吃了以后,对你妈的病可是有害而无益。”
季晓香听着默默点着头,二话没说向外走去。
季老汉望着季晓香走出街门后,朝老伴小声说道:“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老伴摇着头。
“我看到咱晓香的亲妈陈艳芬了。”
“她怎么突然到咱们村干什么来啦?”
“咱昨天不是听说,胡老娶了个城里媳妇吗?原来胡老娶的那个媳妇就是陈艳芬。”
“那娘们不是跟了那校长了吗?怎么,她又跟校长离了婚,跑到乡下来啦。”
“听说那校长叫造反派斗死了。这娘们怎么踫上何书雨了,由何书雨牵线,跟了胡老。”
“这娘们可真够呛,离了一个,死了一个还不行,又跑到农村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
“刚才,我一看到她和胡老在集合场上一站,心里就寒了,就怕了。”
“我看你也甭怕,那娘们当初死活不要这个闺女,现在就是让她知道了,碰到了,她也不一定认,就是认了也不一定要过去。”
“我看不一定,前些年咱还在城里时,你没看到这娘们站在门外,偷偷地看她这闺女。我还记得有一次,她冒冒失失闯进门来,捧着女儿的脸,喊香香的,吓得女儿哇哇直哭。”
“可也是,妈与闺女是剪不断的线,到什么时候也是连着心的。”
“所以,这事咱得想想办法,尽量别让那娘们看到季晓香。”
“想什么办法呀,这姑娘是长腿的,谁拴得住呀?”
季老汉默默摇着头:“所以,我才把晓香支走了,咱俩想想办法。”
季大娘无奈地叹着气。
“我看,咱俩人的戏,还得接着唱下去。”
“那也不是法子呀,让我装病,让咱女儿给我抓药去,可不能天天抓药去,那抓药回来以后怎么办?她不还得出去吗?”
“就是抓药回来也不让她出去,你得想点法子,把她拴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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