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至六章卷前首语:雅芬又一次把那一半窗帘推拢,看来她是有意让屋里敞亮些。他渴望,焦灼,的眼神,陈雅芬早已看到了,她穏穏坐在炕头上,心里琢磨着何书雨。“听到没有?叫妈妈!”王老师几乎是在命令她,又是在乞求她,小香香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季晓香急忙向后一躲,“啪”的一下,一只手打在了陈雅芬伸过来的手上。“她妈的真讨厌!这俩家伙好像娘肚里的双胞胎,谁也不肯离开谁!”陈雅芬心里暗骂着。“对!把她剪成秃瓢!”群众中响起了愤怒的嚷骂声。
早晨,太阳早已挂在空中,人们摸黑干了一早上活以后,吃罢了饭,又懒洋洋地朝集合场走来。
椿树下,站着一个光秃秃的老头,他两眼瞎劬劬地向四处瞅,在不怎么明亮的眼神中,着急地放射出许多欢喜幸福的光彩。他那有些胖乎乎的黄脸上,皱纹中,也褶射出了喜悦,崭新漂亮的蓝色制服裤子穿在身上,虽然叫人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合体,可必竟还是焕然一新,从而也显出了喜庆。只见他双手乍乍着和人在打着招呼,人们嘻笑着向他贺喜。
“恭贺老叔,您大喜了!”
“老爷,您大喜了!”
“怎么样,胡老,老了。老了还交了桃花运了。娶上城里媳妇了!”
这个叫胡老的人,听了这句话,更是心花怒放,高兴的不得了:“老哥,让您笑话了,这也是兄弟我的艳福呀。”
“胡老,昨天晚上我没有进你的新屋。一来你屋里人太多,我怕没地方站,二来我岁数大了,闹你的洞房有些不合适。不过,我从窗外听到,你那新房里可是够热闹的。最有意思的就是何书雨给你们新夫妻俩编的那个对联,什么,银针刺破桃花蕊,下句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齐大哥,您可真够好记性的。我都记不起来了,您还能记住。”
“什么好记性不好记性的。逗逗乐,开开心不就正好吗?”
“对!对,说的是,有时间您到我那儿,比我大一岁也是我哥哥,兄弟请您喝酒,让兄弟媳妇给您倒酒,怎么样?”
“不敢,不敢,大老伯子跟兄弟媳妇那个,不好说。哈哈哈!”旁边的人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些人的嘴是和新郎说说笑笑,两眼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胡老身旁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黑黑的头发卷盖着一张白哲的脸,细看上去,双眼两侧出现了细细皱纹,两只眼睛毫不胆怯地看着人们。粉色的半截袖衬衫露着有些丰满的胳膊。黄绿色的裤子挺拔地穿在腿上,显得很洋气。这个女人就是胡老的新娘,叫陈艳芬,京城人,听说她丈夫死了,由何书雨牵线嫁给了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年迈五十的胡万中。此时她笑容可拘地站在胡老身旁,对男人走近前时,只是说了一声:“您来了。”见了走近前的女人,尤其是上了点岁数的妇女,她倒显得很是亲热。甚至走向前拉住人家的手,和人拽着说几句。
人们有的走近前,和两位老新人说笑,有的站在远处,朝这边指着,说笑着。
“大伙别说了,别笑了,别嚷了,别闹了,咱们今天把地里活分一分。”生产队长曲仲武双手插腰,高声朝人们嚷了起来。
他一连嚷了两三遍,集合场上才平静下来。
“咱们四队,今天可算是双喜临门!”
听到曲仲武这句话,不少人觉得新鲜,禁不住四处打量着。
“为什么说是双喜临门呢,当然了,胡老,不对,应该叫胡万中才对,叫贯了胡老了,一时改不过来。他打了快五十年的光棍,昨天正式结了婚,这可算是咱们队里的一个喜。再一个喜就是,咱们队里的五个中学生,昨天在知子营中学毕业了,今天来队里参加劳动,这也算是一喜吧?”
直到这时,人们才注意到,站在南墙跟下的几个孩子,在老街坊的眼中这几个人都是家里孩子。就是孩子呀,才十六。七岁,只见这几个中学生远远站在墙跟下,显得和社员们有些不合群。三个小子,一个姑娘,不对呀,应该是两个姑娘才对。
社员们对四队这三十多户都了如指掌,谁家有几个孩子顺口说出,哪个孩子上小学,哪个孩子上中学,上中学的哪年该毕业了也都一清二楚。怎么,今天老季家那小香没来,那小孩从小就特别,在大人面前不爱说,不爱笑,白白净净的,跟阔小姐似的,听说她学习特好。对了,也许人家瞧不起干庄稼活的,在家里捂捂白脸,到岁数了,找个城里婆家。
不对,刚才我看到那孩子来到墙南边,一露头又不见了。
“你别把人家看得觉悟那么低,也许人家今天有别的事,没时间来。”人们议论猜测着。
队长接着说:“咱们队里的魏文书。大伙都知道,她到十月一就要出聘了。现在到十月一只有一个多月了。她一走,她的那个政治辅导员的工作就得另外找人来担任了。找谁来担任呢?学习政治辅导员的工作首先一条,就是本身政治思想觉悟要高,打铁本身要硬。我一直为辅导员这个工作究竟由谁来担任犯愁。昨天,常福海,常永庆这几个中学生一找我,一下使我心里亮堂了。”
曲仲武前几年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不当了。他的嘴是特能说的,人称他是说客。今天可能是由于太高兴的缘故他的话匣子一拉开,哇啦哇啦地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们都知道,知子营中学就在咱们的村,这两年,这个学校的文化大革命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在附近学校里也是比较有名的,而在这个学校的革命委员会五个人中,就有两个是咱们长子营四队的,而且,这其中的常福海还是当了两年的团支书记。这几个思想红根子正的年轻人,一回到的咱们村,就是咱们四队,一定能把学习毛主席著作的高潮烘烘烈烈掀起来。那么,从今以后,咱们四队的政治辅导员工作,由常福海来担任,他一定能干好。下面咱们让常福海,咱们四队的政治辅导员和大家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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