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我想你的眼睛是一时之疾,若能遇到好些的巫医,或许能看好的。”秦兆劝慰道。
瞽叟听罢,焦躁地说道:“哪能不急呢!眼睛若是从来就看不见,那到不要紧,好端端的突然看不见了,真能把人急死!”
秦兆劝慰道:“不敢着急,眼睛有疾是不能心里焦躁的,平时一定要多宽宽心。心不焦躁了,眼睛就能好的快一些。”
“你说的也是。可是不由人呀!越是看不见,就越着急,越急心里越焦躁。”
闲聊半响,秦兆便告辞回家了。
那姚婆子自被秦兆数落以后,心里虽说对秦兆不满,但又不敢表露声色,她是惧怕秦兆将此事传扬出去,村里的人茶后饭余议论她不是,落下一个坏名声。因此,虽然心里不高兴,脸上还得带着笑容。说心里话,那姚婆子实在是不想动手给重华兄弟做衣裳,不愿意让这两个前家的孩子穿的暖和了,可现在还得想办法做做样子,以遮人耳目。可如何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能遮众人口舌呢?她一时间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自秦兆走了以后,姚婆子便绞尽脑汁想办法。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姚婆子整整想了一个晚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姚婆子总算是想出了一条妙法。
次日一早,姚婆子独自一人拿了条口袋,出了村向西北方向跑去。她沿着十八盘的羊肠小道下了山,钻到了山海边的芦苇丛里,从那干梢的芦苇上摘回了一袋芦花。
回到家后,姚婆子翻出了她的几件旧衣服,急急忙忙给两个不亲的儿子做起了棉衣。
隔了一天,两件棉衣便做成了。
那姚婆子把重华兄弟叫到了身边,恶狠狠地骂道:
“你们俩个狗东西,是冻死鬼托生的!妈那个X,故意借家里来了人,站在那儿打颤,给我难看!现在把棉衣给你们做成了,拿去穿吧!”说罢将棉衣甩了过去。
重华看到了厚厚的棉衣,心里窃喜:多亏了秦老伯,这一下可好了,总算有棉衣穿了,要不然,这一冬天还不知道怎么往过熬呢!
俩兄弟怯生生地从地下拾起了棉衣,赶紧穿在了身上。
让重华没有想到的是,那棉衣穿在了身上竟然一点也觉不得暖和。但在重华的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他只是想道:“可能是刚刚穿上,一会就会暖和的。”
这天,天气晴朗,虽说冷风刺骨,但比起前几天还算是稍微暖和一点。吃过早饭以后,那秦兆又到他的老伙计家来串门。其实,他是想看看这两个孩子的衣服穿厚了没有。
进了门后,当他看见重华兄弟两个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心里甚觉欣慰,便高兴地和瞽叟聊了起来。
闲谝了一会儿,瞽叟对重华喊道:
“重华,这么大了也没个眼色,都不知道给你秦伯倒水喝。”
听到父亲的喊声,重华赶紧从案板上拿来了陶钵,去给老伯倒开水。
那可怜的孩子虽说穿着棉衣,其实和没穿差不多,浑身冷得直发抖。他颤抖着双手往陶钵了倒了一钵水,然后哆哆嗦嗦地端着陶钵,给秦伯送了过来。
快走到秦伯跟前时,由于两只小手颤抖得利害,陶钵竟然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下。只听“啪”的一声,陶钵掉在地下打碎了!
瞽叟听到响声急问:“那是什么声音?”
“你那二窝子把陶钵掉到地下了,这个熊娃啥都干不了!”姚婆子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赶紧挑拨道。瞽叟大怒,摸到靠在炕栏上的拐杖(一根很有韧性的树条),抡将起来, 对重华就是一阵抽打。秦兆见状急拦,可那瞽叟怒火中烧,哪里还能拦得住?
“叭!叭!叭!”
那树条子连连打在了重华的身上,重华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那之后身上穿的棉衣服,面子是姚婆子用她穿了多年的旧衣服改做的,怎能吃得住瞽叟手中那木条子的猛烈抽打?
棉衣服被打烂了,芦花从衣服的破烂缝里争相往出飞,把秦兆看得两眼发直!急忙扯住瞽叟的双臂,怒道:
“行了,别打了,这不是孩子的错!”
瞽叟的气出够了,见秦兆发火了,也就罢手了。嘴里却还在不停地数落着:
“他伯,你不知道,我是遭下孽了,生下这么两个不肖的儿子。大儿愚笨,不能争气,做做田里的活也就罢了。这老二生得聪明,相貌亦好。我原本想他会有出息的,没想到这个东西是越大越不成器,常常让我生气。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责训过他多少次了,但他总是不肯改好。现在益发刁顽、懒惰了。你说我还有什么指望?”说着竟然哭将起来。
看到眼前的此番情景,秦兆心里已十分明白。一者疏不间亲,二者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还会给两个孩子带来更大灾难。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应付地劝慰了瞽叟几句,便告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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