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九这日,三所依旧如前几日般,闭门谢客。可不论如何谢客,也拦不下决心要见到胤祯的胤禟。带着十弟胤誐闯入三所的胤禟,对王伯益面上明显的不乐意视而不见,只说王伯益:“今天是你主子的生辰,大好的日子,你别老绷着张脸,惹你主子不痛快。”
王伯益撇了眼胤禟,心想现在是谁在惹主子不高兴,只怕不是他这个奴才,而是胤禟这哥哥吧。十阿哥胤誐是个很憨实的人,长得珠圆玉润,平时也不见怎么说话,所以王伯益这些奴才对他记忆并不深。
今日胤誐也来,想必是被胤禟拖来壮胆的。胤誐虽然平时看起来人是憨憨的,可到底是个皇子,见王伯益慢悠悠的引着他们往里走,就没有半点命人入内禀报的意思,也知道王伯益是在和他们玩花样。
胤誐有点好,做事直接,比起胤禩做事九转十八弯的习惯,胤誐就是完全不会拐弯,做任何事都是直接到底。胤禟也是喜欢他这性格,才和他相交至深。这时胤誐见王伯益玩花样,便想都没想,直接推开王伯益往里走。
好在所有的阿哥所,建筑结构都是一样的,径直走入第二进的胤誐,何必费力就去到第二进中庭的主屋。看到门户紧闭,胤誐不敢贸然推门,只站在廊下大声道:“十四弟,开开门,九哥和十哥来了。”
这话重复再三后,别说开门,便是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胤誐大为不解地转头望着,已经来到的胤禟,胤禟也很愕然,按说胤祯这些一直卧病在床,那就应该在自己屋里静养,可怎么任胤誐怎么喊,都没有个应声的人,即便胤祯睡下了,也应该有个伺候的奴才。
就在胤禟、胤誐面面相觑间,一把熟悉的声音由屋子侧面的顺山房方向传出道:“九哥、十哥?”
胤祯意外地望着胤禟、胤誐,胤禟想不明白胤祯为何会从那一侧走出,可当然这也不便多。胤祯把他们让到一旁抱厦屋内坐下,胤誐望了圈屋内简洁的布置,不免有些意外说:“十四弟你这屋里,怎么连个摆件都没有。刚好我今年准备送你的寿礼,是件牙雕蟠桃,正好可以给你做陈设。”
这话要出自其他兄弟之口,这可能会是句讽刺,但胤祯知道胤誐为人,便知道胤誐是真心在为他考虑,所以也坦然受之道:“那就先谢过十哥你了。”
“我们兄弟间何需如此客气。”胤誐摆手就谦虚道。坐在胤誐身旁的胤禟不免惊讶地望着胤祯。面对胤誐这些直肠直肚的话,别说其他兄弟,就是他也曾经误会过好几次胤誐的用心,更是暗中替胤誐开罪过不兄弟。可并没有经常与胤誐接触的胤祯,竟一下就理清胤誐的善意,这实在不得不见人惊讶。
胤誐更是开心不已,难得有个不会误解自己的弟弟,几乎一下便将胤祯视为重要的弟弟。之前胤禟说要来和胤祯结交时,胤誐还有些不乐意,到了这时他甚至比胤禟更为迫切要与胤祯交好。
等太监们上过热茶,胤禟仔细打量了下胤祯,就发觉胤祯比前几日轻减了不少,双目无神,什么原因竟能让一个人,在几日间清减不少,这实在叫胤禟看得惊心,不免带上作为兄长的语气教训道:“十四弟,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可生老病死,其中总有天命,你不能作茧自缚,拿这个来折磨自己。”
坐在炕上另一边的胤祯,强打起精神,勉强露出个笑容道:“九哥教训得是,我……”
“你就别用这些推搪的话来搪塞我了。我不是老四、老十三他们。他们宠着你,总是纵容你。即便明知道你错得厉害,也舍不得真的说你。可我不同,我不会对你容情。”胤禟板起脸严肃道。
“我……我……我只是累了。”胤祯不知道该如何说清心中所想,他这几日的消沉,并不止是为了大格格,还有更多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那股无力感。以前他总认为,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一定能避免前世的悲剧再发生,可大格格的事情给了他响亮的一巴。自以为知道一切就能改变众人命运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胤禟站起走到胤祯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九哥知道十四弟你不容易。可凡事冥冥中总有天数。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我们自个。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做好自己,这就够了。至于天数等事,自有天定不是?”胤禟这番话,原是想劝胤祯看开大格格的生死,但胤祯听完后,想到的就是更多。一直以来他都想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是办不到的。正如胤禟所说,他唯一能做的,能改变的,只有他自己,而其他人的命运,他只能在适当的时候推一把,至于最终如何,也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想通这一切后,胤祯双眸重新又再亮了起来。胤禟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想通了,转身坐回自己位置上,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递给胤祯说:“九哥大俗人一个,也不知道十四弟你平时爱玩弄何物,想来想去,还是送十四弟你纹银一百两,寥表心意。十四弟有什么是想置办,就自己去置办吧。”
胤祯望着那张银票,哑然失笑,向来自己这九哥,两世为人都是如此实在。旁边的胤誐望着那张银票,很不认同道:“九哥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也太俗了!”
屋外廊下,一直站在窗外听着的胤禛,转头对旁边胤祥浅笑着说:“我们怕是真的太宠十四弟了。有时候就是要好象九弟这样,能狠下心来的兄长,才能把弟弟说通。”
刚才还急着要进去,为胤祯解围,但被胤禛及时拉住的胤祥,望了屋里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说:“是啊。十四弟能想明白过来便好。”
胤禟把胤祯说过来固然是好,可当想到弟弟是因为他人而做出改变,胤禛心里又不免有些吃味。弟弟是他胤禛一个人的,凭什么弟弟却听了其他兄弟的话,那人是胤祥还能勉强接受,换成了是胤禟,胤禛就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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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完正事,九卿等纷纷退出乾清宫后,玄烨马上便让魏珠传胤祯。一直等在乾清门侧的胤祯,见出来传话太监,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跟着进了去,在昭阳殿外见到魏珠时,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他那皇父急切着要见他罢了。
入到殿内,胤祯先请了安,接着再跪在,一早备好的红锦跪垫上,磕头便道:“今日是儿臣生辰,叩请皇父万福金安,万事如意。”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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