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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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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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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一点一滴,在这夜风中流淌而过。

    曲徵走了,身后的繁华喧嚣似与他一起走了,我便这么坐在河边,整整一夜。

    晨曦初落的那一瞬,我站了起来。

    其实没有甚么了不起,他那般惊才绝艳的人,本就不可能对我有甚么心思。我想,便是要这样才好,利落些,洒脱些,再没甚么好遗憾。

    今天之后,一切又都是新的了。

    我对自己弯起一个笑,只觉浑身酸痛,又腹内空空,恰巧临了一个早点摊子,便坐下来要了一碗面,怔怔的发起呆来。

    面很快上来了,我吃了几口,氤氲的热气中化出一个人的轮廓,我忽然反应过来面前坐了一个人,须长目垂,竟是琅中听琴苑的断弦瓮。

    大约方才一直在发呆,是以没有察觉,我登时有些尴尬,挠头道:“前辈好巧。”

    断弦瓮抚须一笑,亦要了一碗面,和蔼道:“公子已走了么?”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待看过慕秋,我也要离开这里。”

    “姑娘不必着急,”断弦瓮喝了一口汤,抚须一笑:“听完老朽一个故事,再走亦不迟。”

    “若是曲徵的事,那便不必了。”我平静的道:“事到如今,我不愿再与他扯上干系。”

    “与公子这般的人牵扯太多,的确极易伤身伤心。”断弦瓮垂下目光,幽幽一叹:“不过,我要给姑娘说的,却是另一个故事,有关四年前……你毁去的那个东西。”

    我怔了怔,河边市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我便坐在这街边的摊子处,渐渐陷入了断弦瓮微微沙哑的声音中。

    二十五年前,江湖上一派动荡,俞家与九重幽宫各分天下。

    便在此时,出现了一个奇特男子,他面容俊美,只凭手中一柄剑,独挑了中原各派,连俞家下一任掌门俞望川也败在他手中,没有人知道那剑法叫甚么名字,就像亦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很厉害。

    有人说,那剑法,会比璞元真经更厉害么?

    男子不服,便挑上了九重幽宫,战得一身伤痕累累,终也没有胜出,却认识了一个姑娘,时年十七岁的血月,炼华。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冷艳,孤高,不将天下一切放入眼内。她是井渊青梅竹马的师妹,生来便拥有财富,地位,与肆意嚣张的资格。但那男子却比她更加狂傲,一心只在剑上,从来无心风月。

    后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二人私定终身,可男子的半颗心,仍是牵在璞元真经上。那经文乃是九重幽宫圣物,放在宫主房中,炼华为了心上人偷偷潜入,却在最后关头被井渊抓了关入地牢。那男子知悉了,一人一剑杀入九重幽,到了地牢处,炼华便要与他离开,井渊悲伤又愤怒,只厉声逼问,若炼华与真经只能带走一个,他要如何抉择?

    那男子一怔,却没有立时回答,便是这一瞬的犹豫,让高傲的炼华伤透了心,再不愿与他厮守,只抱了她钟爱的古琴绝尘而去隐入江湖,徒留两份相思愁绪。

    那个只痴心于剑的男子,名叫瞿简。

    五年后,他创立瞿门,在武湖会上与因败在他手上而发奋练功的俞望川打成平手,但再也没有人能忘记他一人一剑独立台上的容光。

    这套剑法,后被他起名为芳华。为了一个他爱过又狠狠伤害过的姑娘。

    一生所爱,刹那芳华。

    而那个舍弃荣华地位及一切离去的炼华,最终隐居在了无人的苍雪山顶,不到一年后便生下了瞿简的孩子,因她痴爱音律,只随意取了“宫商角徵羽”其中一字,又不愿随瞿简之姓,便化而为曲,唤作曲徵。

    我心中微微一动,呆呆道:“炼华……大概很会做红豆饼罢。”

    断弦瓮笑了笑:“不错,她生得娇贵,会做的菜不多,独独红豆饼是最为拿手。”

    我想起瞿简那怅然而苍凉的模样,不禁心中唏嘘,更钦佩炼华决然利落的性子,一走二十五年,当真是极倔强的女子。

    “可曲徵与瞿简为何不相认,要以师徒之称示人?”

    “金姑娘莫急,到这里还没有完。”断弦瓮抚了胡须:“事发七年后,公子六岁,我一人游历至苍雪,便是那个时候……遇见了他母子二人。”

    苍雪山顶,白毛飞旋,幽闭的屋门与暗沉的烛光。

    那是卢一弦永生也不会忘记的景象。

    一个小小的孩童,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地冰雪中,眉目已初具倾世气韵。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在惩罚。

    因炼华平生过目不忘,那孩子若记错了一个字,便要这般加以惩罚;因炼华素来冷艳傲然,那孩子若稍有些活泼顽皮,便也要这般加以惩罚。因他有炼华的骨,所以她爱他,将这世上所有都授予了他;又因他有瞿简的血,所以她恨他,稍不顺意便将其丢入冰雪自生自灭。

    二十余年,她教他琴棋书画,教他奇门遁甲,教他推算谋划。

    却唯独……没有教给他爱。

    彼时断弦瓮已不年轻,因欣赏炼华之才气,与其在苍雪山定毗邻而居,便这般瞧着那少年渐渐长大,他不哭不闹,不笑不怒,十四岁已呈现了与年龄不相称的老练狠辣,言语行事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便可覆雨翻云。

    曲徵极为聪明,心思之通透,性情之稳淡,让断弦瓮起了惜才之心,将一身博学倾囊相授,便这般又过了六七年,忽然有一日,他说想要下山。

    断弦瓮与他设了一难局,若曲徵胜了,不但可以下山,断弦瓮亦愿舍去老师身份,随他遣用。听完曲徵便消失了,两日后浑身浴血出现在门口,他竟用了一种断弦瓮从来不敢去想的可怕方式,赢得了这场赌局。

    他问:你……你可知自己做下了多大孽障?

    曲徵答:那又如何?我想下山,死多少人,又有甚么打紧。

    自那日起,断弦瓮幡然醒悟,他亲手教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弟子。

    从未见过爱的少年,在冰雪中练就这一身无心无情,再没甚么能温暖他。

    下山当日,炼华做了一盘红豆饼,。

    他默默吃了,一语未发,记下她与他说的瞿简的种种,然后转身推开门,踏入苍茫的天地中。

    然后他做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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