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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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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婚宴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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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登时半张脸如火烧般掠开红云:“那、那眼下……”

    “眼下,你须告知金老爷实情,让他一切装作不知便好。”曲徵低声道:“今日之后,会有各路人马来打探引诱,甚至娶你做少夫人,认你做干女儿,都不稀奇。”

    我默默的吞了下口水,怪不得刚才那几人与曲徵说话,却连番向我挤眉弄眼,原是意欲勾搭。

    “当然,亦有直接来取你性命,迫你说出真经下落的。”他微微笑了笑:“你预备如何应对?”

    我坚定且果断的道:“一律推到你身上。”

    曲徵失笑:“好计策,但未免过于无情了些。”

    这货居然说别人无情,便好像狐狸指责兔子狡猾一般,委实笑话。我面不改色,亦跟着笑了笑。他风姿本就卓绝,这般笑起来,实是惑人之至,引了在场一众女子火辣辣的目光。

    于是在苏灼灼的神情变得要吃人一般时,我终于在众多眉飞色舞中,后知后觉的接到了属于金老爷的那一枚飞眼,借着曲徵挡住他人一时,悄悄的从大厅溜了出去。

    我与金老爷到了一处隐蔽的厢房,白妗妗于门口守着,乌珏在屋内候着我二人。时间紧迫,我心知各派马上便会跟来,便将整桩事情去繁从简,快速说了一遍。

    乌珏蹙着眉,面有忧色。而金老爷直接愣了神,半晌没有说话。

    “近日镖局前后,多了许多暗中查探之人,我便觉着不对。”乌珏叹道:“想不到竟是这么一桩天大的祸事。”

    金老爷默然良久,轻轻一叹,忽地向我深深作了一揖。

    我忙想后退,却被乌珏抵住了:“姑娘不必客气,你受得起。”

    “上天怜我金家……”金老爷喃喃道:“若不是百万你,这一场天降横祸,镖局怎样都是避不过的……只可惜,只可惜拖累你了。”

    我心中一酸,站直身子道:“老爷言重。若不是小姐和老爷,我如何能活到现在?”

    “当年秋儿救下你,果真是我们金家的福分。”他目光忧虑,苍老中尽显疲惫之色。我不知该说甚么,便躬身道:“此事……此事还是先莫告诉小姐罢,她刚刚大婚,别……别让她糟心。”

    金老爷不答,只是叹气。却见乌珏上前一步,赞赏道:“我如今才知,为何慕秋这样看重你了,金姑娘忠义,教乌珏拜服。”

    他顿了顿,转向金老爷道:“为今之计,镖局须得退身事外,暗中寻查托镖人才是上策。等这阵子过了,我当收金姑娘为义女,风风光光嫁入瞿门。”

    我与金老爷都是一愣:“这……”

    这岂不是引火烧身么,各派想拉拢我,只因不知璞元真经是假。乌珏既知这是一场阴谋,不躲得远远的便已是仁至义尽,怎会……

    “姑娘年幼,尚且忠肝义胆。”乌珏坦然一笑:“难道乌珏便怕了这群匪类不成?你冠了我的名号,总教江湖和瞿门的人不敢欺负了你才是。”

    三年之中,我一直觉得慕秋这位师父总是板着脸太过严厉,是以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多做停留。如今细细瞧来,他大约五十出头年纪,浓眉大眼,目光磊落,极有侠者之风。

    收为义女,收为义女……我心中激荡,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隐隐欢喜时,白妗妗出声示警,似是有人走近。我急忙从后窗翻出,依了金老爷的指点,抄偏僻小道回了自己的厢房,关门之时心中都是暖烘烘的。

    忽地一个声音轻道:“事情已谈妥了?”

    我万万没料到房中有人,吓得魂魄出窍,险些将手中插门的杠子丢出去。曲徵坐在桌前,弯起嘴角道:“原想你此去陈情,总要声泪俱下一番,不想竟笑得如此开怀,是我多虑了。”

    我摸了摸脸,这才发觉脸上一直挂着笑,揉了揉哼道:“你怎么在我房里……也不说一声,很吓人的好咩?”

    “我亦没藏着躲着,是你笑得专注,没瞧见罢了。”他目光淡淡,我瞅了他半晌,心中却仍是激荡着乌珏的话,忍不住欢喜便问道:“曲徵,你爹娘在你身边么?”

    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随即垂下眼:“我是娘亲抚养大的,爹……不过幼时见过几面。”

    “真好,你爹娘都在。”我由衷的笑了笑,心知不可将失忆之事告诉他,便接着道:“我从来都不知爹娘长得是甚么模样。”

    大约我的爹娘,都在靖越山村寨中被人害死了罢。

    “镖局虽好,慕秋终要出阁,下人也常有离散。”我坐在他身畔道:“其实我一直心心念念要嫁人,不过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家罢了。”

    曲徵静静望着我。

    “乌珏说要收我做义女!”我笑弯了眉眼:“你没瞧见他的样子,好英雄好气概……就算,就算你日后休了我,我都有家,有爹娘了!”

    其实我亦曾想过,穷尽一生,也要为村寨报仇,要为我那记不起的爹娘报仇。但是又如何呢,人都死光了,莫说我还不知仇人是九重幽宫还是血月,我就这样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们泉下有知,便开心了么?

    人总要有些个念想,才活得有血有肉。每每午夜梦醒,我便觉得心中薄凉,枯得让人心慌。我实是不该单独活下来的,举目回望,甚么都没有,甚么都记不起。

    可如今,我要有家了,有了真正属于我的牵绊。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曲徵撩起我耳边的发,轻声道:“你笑起来眼底有两粒卧蚕,很好看。”

    他神色温柔,双眸如同幽深的古井,望着我的时候,仿佛凝了世间所有的光华风致。

    彼时大约我是真的被惑住了,是以心中竟没有禽兽叫嚣,便觉如在云端,虚虚实实,飘飘渺渺,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只是呆呆的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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