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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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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璞元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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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家动作极快,不过一个中午便撤去了半数弟子,看来是要上山了。

    我颠簸了一路,吃饱喝足后在客栈的床铺上休养可怜的小后背,顺便理一理这乱七八糟的心神。

    首先,照瑾瑜的说法,各大门派是在我临出镖前几日相继接到了来路不明的飞镖传书,这才知晓璞元真经重现江湖的。江湖门派何止上百,他挨个送去消息,一人绝对无法完成,背后自有势力。待我前脚出门,后脚各大门派便已然赶到,只不过俞家拔得了头筹。这般想来,这个送镖的人是谁根本无所谓,只要携了镖走便是,怪不得俞家不知我姓名,只是猜到我姓金。他非要见我一面大约也是为了日后好辨认,我可真真是倒霉。

    再者,瑾瑜此人大有问题。他与瞿门是何关系?苏灼灼不知这经文本就是假,他却是知晓的,如此还将我这麻烦带往瞿门,又得不到任何好处,委实让人想不透。

    还有那九重幽宫,大约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只派了三个普通杀手来。如今没人复命,只怕要大肆兴师动众的讨伐我了……啧啧,忒可怕忒可怕。

    最后,依瑾瑜所言,暗中追探我的各大派都有份,唯独没有桃源谷。黑白无常客给慕秋定亲,远在此事之前。我心下稍安,不知是桃源谷没收到消息,还是筹备婚事无心趟浑水,且那御临风抢帕子的情形也很是反常……啊啊啊,还有慕秋的婚事,我已然忘得一干二净,此番大约是赶不上她的婚期了,她定怨我怨得厉害。

    但无论如何,金氏镖局于我恩重如山。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亦不会让其殃及半分。

    出了临远城,我不需再易容躲藏,便雇了个车夫上了大路,不过三日已行至靖边。

    这几日我的脑子愈想愈乱,索性便不去想了。只是远远瞧见了靖边的石碑,心知做抉择的时刻便要到来,不禁头痛得很。

    马车缓缓停了,瑾瑜先行下了车,回身向我伸出手。

    我一怔,但见他手指修长美丽,心头登时大大的蹦了几蹦,转瞬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便故作没瞧见,自己跳下了马车。

    瑾瑜亦未说甚么,便只随着我微微踱步,彼时晨光熹微,他乌发如墨,眸中含笑,竟不似凡尘中人。我默默驱赶着心中狂奔的禽兽,这厮该不是见我不表态,故意使出了美人计罢。

    又默默站了一会,瑾瑜忽地靠近了些,将我额前的发撩过耳去。

    我脑中轰隆一声,瞬间掠过无数与慕秋同享的香艳读本,每个暧昧的开始,都是从撩头发开始的噢!

    然马上我又忆起那夜他独自抚琴,冲动的握住我的手时眉宇间担忧的模样,如斯柔情还不是眼睁睁瞧着我替他挡了一刀,眉头亦没皱一下。

    他不是我臆想中的那个良人。

    像是陡然散开的一片清明。不把他当做我暗暗思慕又狠狠伤过我的瑾瑜,不去担忧那个送镖人与金氏镖局如何,摆在我面前的不过两条路,其实没有必要想得那般复杂。世间万物,不过皆为个缘由。

    “我只问公子一句话。”我轻道:“将我和假经带回瞿门,于你有何好处?”

    瑾瑜淡淡一笑:“好处未必,理由却是有的。我与瞿门,各有各的缘故。”

    我又呆站了半晌,他却只是微笑。

    ……

    你娘亲的,太狡猾了罢,你倒说说是甚理由啊!早知便不说只问一句话了,现在想问又不好开口了讨厌!

    瑾瑜便这么淡淡将我望着,我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心里一片尴尬。

    他瞧了我半晌,忽然清浅的叹了口气。

    “俞家派了一队弟子跟踪我们,现下便在南面七八里处,姑娘若是愿意跟随俞家,在下亦不勉强。”

    他竟这般容易的放弃了?我一派愕然:“你当真要放我?苏灼灼……瞿门不会为难你么?”

    “苏灼灼本就说过,一切随姑娘所愿。在下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未曾想负他人甚么。”瑾瑜弯起嘴角:“但若说真的欠了姑娘,便是苍雪山你为我挡的那一刀。

    这几日想得太多,我都快忘记了还有这档糗事:“那……那是我一时发蠢……”

    “在下不愿欠人恩情,若无关真经,定会许还姑娘一个意愿。”他眸中深黯:“相识一场既是有缘,望珍重。”

    言毕,瑾瑜转身上了马车,帘子飘荡落下。这变故生得极快,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俞家还不知怎样待我,而靖边是万万不能回去的,瑾瑜是我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只是抓住这棵草之后,会不会是更大的阴谋算计?

    马车轮子已然滚起,我脑中飞速掠过各种念头,竟发不出声音。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这一去,年岁昭华,大江南北,如何再能相见?

    用甚么把他留住?我的意愿?我的意愿是甩开这一切麻烦,可又与璞元真经有关,不算做他诺言范围内,怎么办?该怎么办?

    眼见马车飞速离开,不肖片刻竟已去了半里。我脑中未想出头绪,腿却已迈了出去。

    “等等!”我迎着风喊道,用尽浑身力气追赶那马车,衣衫在身后猎猎飞舞。

    马车复又缓了。

    我疾奔几步,努力扒住车窗,气喘吁吁的撩起帘子,现出他恍若谪仙的容颜。

    那一刻,我心中只想到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真正的意愿。

    “全镖局……皆知……金百万最大的执念,便是……便是想要嫁人。”我喘着气,面上红了红,站直身子正色道:“所以瑾瑜,你娶我罢。”

    下一刻,似乎永远都是温润淡然,笑看云卷云舒的瑾瑜,讶然的抬起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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