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盼死亡。
夜色很美,很安静,轻柔的风吹过,带起我染血的发丝,有多久没有这么感受过这份安宁了??
退伍回家的时候,我原本以为可以一直都呆在爸爸妈妈身边再也不离开,赖到老死的那一天,结果却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现在肯定很生气很失望很难过吧……,参军六年,我总共只回过四次家,加起来还不足半个月,每次都是待不了几天又急急忙忙的回部队出任务。
不是不想他们,只是习惯了不敢去想,女人的情感比男人更加细腻脆弱,心里防线一旦崩溃就很难再筑建起来,部队里可以流血流汗,却不能轻易流泪,即使有泪也必须往肚子里吞。
可是,呐~,爸爸妈妈,沫沫还是想你们了呐~!
疲惫涌上心头,我感觉眼皮子越来越重,就连视线里的星子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野兽的怒吼将我惊醒——
“嗷呜——!”
我吓得一个激灵,什么疲惫迷糊统统给踹进了爪哇国,眼睛瞪得是从未有过的大,我咬牙艰难的转动脖子,望向远处那一片茂密阴森的树林,一双双在夜色下泛着绿光的凶眸死死的盯着我,仿若是看见食物的饿狼一般,而实际上,它们的确是狼。
大概是感觉不到威胁,那些残忍的野兽们一只只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来,数十只野狼杂而不乱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它们紧紧的盯着我,锋利的牙齿间泛滥着期待美食的口水。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连苦笑都挂不出来,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话说马克思先生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急着找我喝茶呢?!
且不说这些饿狼会不会敢吃中毒的我,光是它们一人拍一爪子也够我受的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本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原则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酝酿蓄积起仅剩的还在快速流失的力量,我猛然一个翻身趴在地上,体能的急速消耗致使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就连痛觉似乎都醒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我定了定神,挣扎着将手心磨着地面前伸,脚趾一点点用力后蹬,以堪比乌龟的速度一点点向前方爬去,不远处便是食骨崖的断崖边。
狼群并没有急速奔跑,它们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向我走来。
狼群与我相距近千米,我与断崖相聚却不足十米,百倍的差距造成的结果便是,当它们来到我面前时,我也来到了断崖前。
回头望着那些目露凶光白牙森森的野兽们,我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呐~,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不想死都不得安宁,所以,拜拜了~!”
撑着崖边的大石头,我整个人都翻了下去,以自由落体的姿势往崖底坠去,手脚舒适的张开,凛冽的风从崖底往上蹿,撩拨着我泛着血腥味的发。
望着天际那越来越远却始终清晰的星子,我又笑了起来。
呐~,无泪,对不起,我把命赔给你和你弟弟,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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