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品宗师级以上的人物的心血,私**索一旦行功进入了岔道,轻则损脉,重则全身瘫痪,可不是好玩的。
杨笑低着头,十指嵌入了肉中,长步走进了戒律处小红楼,史教习依旧在那房里,闭目稳坐在黑木椅中,同往日不同的是,那桌上的灯火没有点着,窗户开着,天是阴天。
杨笑走进屋内,一下跪倒在黑木桌前,九叩首毕,诚心道,“求教习教我莽牛诀武技,弟子拜求”。
杨笑的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淋漓,流落脸颊,竟显狰狞,史金山双目依旧闭着,仿佛发生在桌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似的,只有最精明的眼睛才能注意得到,从他的眼缝里射出两道精光,一闪而逝。
“求教习教我武技,任何差遣,在所不辞”,杨笑再次九叩,实木地板都塌下了一块去,鲜红欲滴。
史金山微微动容,双眼豁然睁开,盯着杨笑,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求教习教我武技,唯有学全了莽牛诀武技,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内院,提升武学境界,完成我的心愿”。
“最快提升武学修为的地方,从来不在武院,而是在战场,教你武技也未尝不可,但代价却是要你进入边军服役两年,你愿是不愿?”
史金山见杨笑迟疑不答,挥手说道,“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杨笑心中做着激烈地挣扎,一方是进入内院,继而升入帝都武院的光明之路,另一方却是最快拥有自保和保护师姐的实力,只是不知边军低人一等的身份,三年积军功至多能升至一曲军侯,刘氏宗族能同意嫡女下嫁否?三年后,师姐已十九,花样年华似水流,怎肯让她再久等下去。
学与不学,去与不去,学不全武技则进入内院之期不知要何年,即使是到重阳之时,内院弟子要离去一批,到时机会很大,杨笑都已等不急;但一去之后,与师姐天各一方,想得甚死。相思最苦离别,师姐这些天一直躲着不肯再见他,杨笑是体会到这种苦楚了,但在同一个武院之内,好歹还能远远见得人影,听得熟音,一旦远去边军,就只能遥寄相思了,鸿雁千里,锦鲤无期。
丁玉案这两日又失踪了,不知跑去了哪里,月末,日上三竿,杨笑怀里揣着两瓶灵液,背着大虎皮,出了武院大门,一路之上,狗犬匍匐,一声不敢吠出,虎死雄威在,何况是云月山脉中这种快要生出了灵智的大虎。
许记裁缝铺内,春妞儿正热情地招呼着来取衣服的客人,笑脸上充满了神采,笑起来像朵花儿一样。
“姐,这两瓶玉液体,一兑九水,每日一次,养颜滋身,很有益处;还有这块虎皮,姐你帮我找家硝制店清理一下”。
“弟弟你瘦了,你就放心吧,依会帮你把虎皮弄好的”。
那边许掌柜已经耐不住性子撑开了虎皮,大虎皮就像顶帐篷一样,将大半个店内都覆盖在里头。
“姐,我可能要出趟大远门,今年可能不能陪你回老家了”,艰难的抉择,杨笑已有了决断,岁月无情,韶华易逝,他不能让时间等他。
“没事的,依不着急”,春妞儿的神色一暗,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你这趟远门是武院安排的吧,路上可得小心”。
杨笑微微笑着说道,“算是吧,姐你可要保重好自己,莫为他人伤神,亏着了自己”。
“你说什么哩,依听不懂”,春妞儿脸色一红,扭捏着将玉瓶拿回去藏好。
看来阴差阳错的反而牵出了一条红线,杨笑欣然想到,也不等姐姐春妞儿回来,转身出了许记裁缝铺,随意地游走在云州城里,行人车马碌碌,穿过御楼牌,挤过万食街,行过玉人坊,看它上檐雕云鹤,看它酒肉穿肠过,看它依红又抚翠,轱辘仄仄、堂燕纷飞、千杯不醉、颠鸾倒凤,俗与脱,任谁分说?
纷繁众生世,杨笑只看到了一个词,“洒脱”,洒脱人世间,杨笑的心中却独独不得解脱,小人物一旦拥有了大志愿,就得奋力前行,如负轭攀山,累在其中,乐在其中,盼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