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寒冬里可以赤条条在冰面上打滚,盛下里可以于山巅顶日而舞,他的内心生长着一颗葱绿的心,向往光明,遵循自然的造化,却并不畏惧秋日的寒霜,就算是变成一枚红叶,随风飘落,也要飘落出自己的风采。
五年的约定,就如同那秋日的钟声,杨笑时刻铭记着,却并不担忧,畏惧。
杨笑的脚步刚刚踏进了门槛,哐当一声,木门被下院庚室三人众之一重重关上,他们已经合起伙来狼行虎步,呈三角状围住了杨笑。
“小子,今日爷给你长点记性”
“哈哈哈”
......
庚室内传出鬼哭狼嚎的铿锵碰撞声音,半盏茶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只有院中的夜虫声此起彼伏。
一夜安详,杨笑拍拍衣袖,推开门来,房内那三人众聚拢在一团,藏在屋中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熟话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杨笑丝毫没有给三家的少爷们留任何面子,仗势欺人之辈,如狗一般,如果对它忍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越发地嚣张,你对它凶狠,它反而会服服帖帖。
杨笑后脚刚刚离开庚室院门,房舍内便传出了狰狞的呼声。
“杨笑,你等着,有种别跑”,吐字搅合在一起,嘴里像是含着个核桃,三人众中一个咧着嘴唇,一个乌着青眼,一个挽着伤臂,外形各有特色,巨大的恨意以及深处的畏惧却又是相同的,他们的眼神深处写着同一个字。
偌大一个云州武院还没有好好逛过呢,杨笑身上套了一件粗布坎肩,微微一笑,脚步向前,那三人众啊,只要他一回头,立马就会像鹌鹑一般地温顺。
外、下两院弟子没有自由出入内院的资格,但外院却没有此种森严的规矩,杨笑的五年奋斗之约,便是要在今日,在连外院最低弟子地位也不如的地方开始。其实,只要心中目标已定,地位低一点又何妨呢?泥土存了伸手触摸青天之志,日积月累,终有一日能如泰山一般顶天而歌;雨水向了大海之心,日月奔流,种成滔滔洪潮。
作为荟萃了云州武者精华之地,武院却只容纳了区区千余的武子,由此也可见它的门槛之高及挑剔的程度,每一个弟子,一放出去,便是非凡,精英路线是武院的根本。
时值春华初阳好,雀鸟在枝头间跳跃,摇曳下点点晨露——闪耀着珍珠般的光芒,在镶嵌着卵石、青砖的小径上——滴答、滴落,一座座古朴的楼阁隐藏在树杈之间,静雅、安详,要不是那一块块练功场地内传来的呼喝之声,几乎都要让人怀疑这里是一座颐养修身之所。
数声娇喝从不远处传来,几丛绿树的遮挡了视线,杨笑跳起从树丛之上翻越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两个女子在对剑,一个俏圆脸、杏眼、长长的柳叶眉、一眼望去,让人顿生亲切之感,青丝如瀑、垂至腰间、身着淡粉衣裳、手执三尺青锋,另一个鹅蛋脸、年纪略小一些,眉毛纤细、淡若远山、琼鼻笔挺,贝齿紧咬着犹如划出一道月芽儿,棕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亮眼的光彩,也是一身淡粉,手持两柄分水刺。两人你来我往间翻飞如两只蝴蝶,剑刺交错、烁烁寒光,剑美人更美,所有的一切都已只是点缀。
原来云州武院还有女弟子,这在杨家武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问题,杨笑怔怔地望着,直直地站在场边。
在那最后一排树丛中间观摩良久的众男弟子看来,杨笑就像个猪哥,从来没见过美女的样子,他是是那样的显眼,他们都只是潜伏在树丛中间,寻个枝叶空隙瞅去,而他却那样明目张胆地站在那近水楼台旁,真是气煞人也。
杨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想着既然都是练武之人,想必不会那样地保守,观摩学习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虽然盯着她们两人好似有一些不妥,杨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众人公敌。
半柱香后,两女子收起了兵器,翩然离去,鹅蛋脸的那个还回头狠狠瞪了杨笑一眼。
“嘿嘿”,杨笑右手自嘴唇摸到下巴,他联想想到了杨家村里头的“小丫”。
“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
“就是,云少,咱们关照关照他”,五六人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从树丛中钻出,横行过来,如一面墙压向杨笑。
杨笑眼神一缩,暗暗打量着中间的那位“云少”,气血饱满,双目如深潭让人摸不清底细,是个硬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到哪个山头就要唱那个山头的歌,看看他们”,锦衣男子云海山食指摆着指了指两旁,“你要不服,到场上练练,你要是赢了,我云海山听你的”。
杨笑看着云海山两旁一个个都低眉顺目,看来都已经被驯服了,他今日只是好奇加惊喜而已,费不着和这群人争胜,抱拳一礼说道,“我还有事在身,告辞了”。
“呵呵”,云海山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奈何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一个身体纤细如猴的青年弟子却挡住了杨笑的去路。
“今日你早早惊走了两位仙子,就这么想走了?”
似猴的弟子眼珠上下滚动着,撑开双臂,寸步不让。
“你待如何?”
“嘿嘿,你给我们每人鞠一深躬,道个歉,要么嘛,就匀一半的武院功勋值出来好了”
这就要道歉?凭什么!那功勋值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是功勋值?”
杨笑含怒而不发,冷冷问道。
“哈哈,果然是雏鸟一只,连功勋值都不知道”,廋猴弟子和其它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声音陡然一厉,“二选一,我们宽宏大量,你选吧”。
对方摆明了仗着人多势众,要欺负他这个生人,抢夺他的东西。
“私下争斗,犯了院规,你们不怕教习惩罚嘛”,云州武院的规矩之严,杨笑是早就知道的,来云州城的路上,杨万里少不了给他们讲诉这方面的规矩。
其实也可以理解,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守候着两个女弟子对练习武了,正所谓哪里有压抑,哪里就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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