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镜子,对着脸。她叹气,喃喃:脸又红了一片……真是的,这种奇怪的流眼泪的反应……真的,烦死了。眼泪越流越凶,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它只是一直流、一直流……
…………
网球部的活动结束,迹部便匆匆赶到场外的樱花树后。葬给他发了信息。
冰帝的植物种类很多,却没有太多的樱花。网球场外的樱花树是最大、最老的一棵。迹部知道,葬喜欢这里,很喜欢,甚至依赖。
葬还在哭,低着头。额头红肿,被敲去似的。一大片一大片。
迹部慌,手忙脚乱。他知道,她在哭。可是啊,他大爷,最怕别人掉豆豆了。别人一哭,他就没辙。迹部皱了皱眉,掏出一块手帕,说:“喏。”他把手帕递给葬,撩起前额的碎发,命令一般,“坐在这里,本大爷马上回来。”
葬点点头。只是伸手接过手帕,不抬头。脚步声渐远。葬看见手帕的金色丝边,手帕的左上角,用针缝上了几个字母,工工整整。
Atobe Keigo 迹部 景吾
指尖顺着纹路游移,止了哭声,用软糯的嗓音轻念。然后露出眼,小心地四处张望,偷偷地揣在怀里。
葬坐在树影斑驳的草地上,风吹得草地窸窣作响。葬捋了捋额发,抬头,便是那瘦削单薄的背影。她的景吾回来了。迹部对她笑,声音沙哑,喊:“宝宝。”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她抬头,扯了扯迹部的衣角,也笑。露出酒窝。
他们俩,是有名无实的情侣。她爱着他,天下皆知,她知,他知;他爱着她,天下皆知,她不知,他不知。
这天下午,葬说了很多。
她说,景吾,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呢?明明我这么用心,这么拼命,这么卑微地爱着你。可是啊,我后来想明白了,我们一生当中,并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但往往有一个人让你笑得最甜,让你痛得最深,往往有一处美丽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景吾,你伤我,我心甘情愿。如此,一次次揭开伤疤,鲜血淋漓,我便能不忘记你。
她说,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思念你,我就不会妒忌你身边的异性,我也不会失去自信心和斗志,我更不会痛苦。如果我能够不爱你,那该多好。
她说,景吾,我那么爱你。我舍不得伤害你,于是,我就伤害我自己。为了你,我放弃了朋友,放弃了家庭,放弃了全世界。可是景吾,你是不是还要我放弃我自己?
她说,景吾,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他说,宝宝,本大爷不喜欢你,从来不。宝宝,不要为本大爷伤心。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这天下午,迹部破天荒地吻了葬。
他说,宝宝,闭上眼睛。然后,一点点靠近。缓缓地,把唇印在葬的唇上,辗转。鼻翼清浅的呼吸喷洒在葬的脸上,暖暖、麻麻。
这个下午,葬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抱住了迹部,自此,不敢放手。
改文ing(第一章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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