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差点丢脸地像最低级的怨灵一样，失去所有的理智和记忆。
那次，是真的惊险。
孟在尝试了多次融合方法都行不通之后，偶然间“灵机一动”——加双引号是因为这个“灵机一动”差点成了催命符——想起来可以将两种修炼方式驱使的能量，互相缠绕着用一种螺旋转动的方式搅拌融合……
灵感来自于杨蛟对于自己枪击突刺的速度和杀伤力不满意，孟就想起来螺旋前进的穿刺力更足，在杨蛟听完眼睛发亮地去训练之后，自己又想起了像是泡牛奶巧克力的时候，如果有搅拌的话牛奶和巧克力会更快融合……
还别说，能量如果有颜色的话，来自于杨张氏的修炼方式获得的，绝对是纯白的；而来自于白蛇的应该是麦色的，不过在孟修改后就算不是纯黑咖啡也该是只加了一点点麦芽糖的那种……两者如果能拌匀的话，只怕真的有点像是牛奶巧克力，不过颜色肯定偏深色，因为孟体内的能量中，后者的比较多……
可惜的是，就算孟一再忍耐着，连元神的损坏速度比恢复速度更快都硬扛了，可扛出来的结果不是两种能量的融合，而是险些将孟的元神彻底撕碎——虽然孟在发现元神的损坏速度比恢复速度快了超出三成之后，就开始想要放缓两种能量螺旋混合的速度，可惜的是，那时候的螺旋依然成型，孟竭尽全力也没能将速度放慢下来，只能看着元神的损坏速度比恢复速度慢慢的从快出三成到四成、五成……
这么多年来，孟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滋味，更要命的是，这种滋味背后，预示着强烈的危机：虽然孟从自己的元神恢复速度判断出自己与杨张氏所知道的任何生物都来得不同，甚至不同到哪怕元神彻底毁坏也未必就会是连轮回都不成的所谓魂飞魄散的程度……可这毕竟只是一种尚未证实的可能性，而且挚爱虽然不在触手可及之处，却也就在一天中可以有一夜感知力能够抚触的范围之内……孟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去实验一种万一的话，将连祈求轮回之后还能记得挚爱的机会都可能没有的可能性？
尤其是在孟惊觉自己的理智和记忆都开始混乱的时候，更是尽了全力去遏制那种螺旋混合、以期消除有次引发的伤害……可惜那时，已然是身不由己。
有一瞬间，孟甚至后悔怎么放弃了那个念头，如果挟持人质以威胁杨张氏的话……
不过，哪怕那时候理智和记忆都像是被搅成饺子馅似的混乱，孟也还是很骄傲的，不过刹那就打消了那点后悔。他放弃那个念头的判断并没有错误，错的是他实力不足、以及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还去挑战无法控制的推想的莽撞……
那时候，孟最后的念头是，万一元神和灵魂真的无□回地彻底消散了，仅剩的身体，能不能依靠留驻于身体中的最后的记忆，至少在这个已经可以用感知力触及的一世里，好好守住挚爱的祂？
或许还是很可能的，毕竟留存于身体的是千年的寻觅和思念；可就算能，如果真的无法再轮回的话……
孟不惧怕魂飞魄散，他只是遗憾。
遗憾曾经就算是失去所有的记忆也依然牵挂的，永恒的珍爱和守护的承诺，到底无法完成……
杨蛟、尹嘉、伊兹密、西忒拉、伊莫顿、佘艳、孟轲、孟翔……
一个个记忆逐渐消散，孟不甘，却再也没有力量捉住，然后，别说捉住的力量，他甚至连不甘的感觉也没有了——孟以为是“昏迷”，可实际上，随着元神在恢复之前就继续损伤的速度不断加快，有一小段时间，差不多是一刻半钟的时间，孟的元神真的已经消散了、只剩下疯狂渴求力量的肉身。
而那时候，杨蛟却正在他身边练枪。
孟那时候，力量比丧尸大了不知道多少，理智却不必丧尸多半分，孩子血肉的味道，还有被封印深藏在体内、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依然可以察觉的非常诱人的能量，让孟喉间发出一声咕噜声，然后就着坐在岩石上的姿势，双手迅速往岩石上一按、双脚再一蹬，直往还无知无觉地联系螺旋突刺的小孩背后扑了过去……
十指如刀地向小孩扑了过去。
孟的十指已经划破了小孩的衣服，但胸前的挂坠却忽然一热，不是很烫，却神奇地阻止了孟的动作，才让小孩还能活生生傻乎乎地回过头来问：“师傅，您怎么了？”看着孟猩红的眼睛，小孩唬了一跳，却不是反击自卫，而是傻乎乎地将枪往地上一扔，伸出手扶住孟的手臂，想将他扶回岩石上坐下。
惊讶地发现自己一手可以提起一只成年野猪的力气，却居然无法扯动孟的小孩不知道，孟因为挂坠停下的攻击已经快克制不住地再次继续了，好在小孩的运气总算不错，在孟再次动手之前，一拍额头：“对了，找娘亲！”说着，对孟笑了笑，“师傅您等等。”然后迅速跑走——孟真要追，绝对可以追上的速度。
但小孩的运气真的很好，孟已经露出獠牙、也忽视了胸前挂坠的灼热感要追上去的时候，月亮终于升起了。
一开始，只是升起来，月光还没照到孟身上，但小孩跑开的方向却正是月亮升起的方向，看到隐约于云层中的那个半圆，孟没了记忆没了理智、元神都消散了的躯体，却忽然止住了一切动作。
记忆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不只在于元神和灵魂，还在于肉身。
正如孟所料的那样，哪怕没了元神和灵魂，留存于肉身的记忆，也足以让它对月亮，正确来说，是存在于月亮之上的珍宝，产生牵挂。
好在事情，比孟预料的更幸运。
他的元神，虽然消散，却没有立刻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而在彻底消失之前，月光照到了他的肉身之上。
以最后一点停留于肉身之上的元神碎片为核心，消散了的元神，再一次聚集。
杨张氏到来的时候，孟的元神已经完全聚集起来，只是记忆还是很混乱，不过好歹不会再肆意攻击——这样的结果，比杨张氏预料的已经好太多了：“大郎说您连眼睛的颜色都变成猩红色的，我还以为真的是彻底走火入魔了呢……还好不是，也亏得不是……”如果真的走火入魔的话，大郎根本活不到回去给自己报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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