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坚持住哪怕是在知道自己曾经是人类的现在也依然觉得非常美味□的人类血肉的味道，转而吃那种不好吃还没啥能量的丧尸；在发现自己脑中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依然心心念念着赶回的“家”里，所珍视的圈养物不过是一群食物链最底层的美食——虽然这些美食其实是他重视的家人，但当时孟完全不记得了——的时候，也可以放下作为捕猎者的尊严，依照心底的感觉，纵容它们、宠爱它们，拼出性命地守护它们……
在终于可以毫无束缚地寻找挚爱的时候，孟自然也能够不会有丝毫犹豫地坚持。
完全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会如何看待这份坚持的坚持。
只是再如何不在乎，能够遇上一个有着类似坚持的生物，总还是很愉快的事情。
除开沉睡的那些年，孟自从唐先生逝去之后，已经足足有六百七十九年不曾遇上过这样的生物了。
一样在失去之后坚持着，用余生将曾经握在掌心的幸福和失去后的寂寞酿成最苦涩也最甜美的酒液。
很类似的坚持，只是唐先生的眼神更温和淡然，他在遇上孟之前，就已经沉淀了痛楚，剩下的只是哪怕作为在那之前从来不相信轮回、在那之后虽然坚定那人必然在某处等他再次相见、却也不曾真的见证过轮回却反而更加平淡的温和。无论是否真的有轮回，无论是否真的还能“见”面，他们总是一直在一起的，生死阴阳，也从未分开。
而白素贞，她却是真正见识过轮回的，虽然还不具备在轮回中精确地找到某个灵魂的能力，却非常肯定那个灵魂一定还在哪里，茫茫人海的某一个，或者依然于奈何桥畔徘徊。但无论如何，她所坚持的更加明晰。而她的幸福，因为她的寿命显得更为短暂，可她的寂寞，也因为她的寿命越发悠长。所以她的眼神，是温柔里的带着决绝。
一样坚持到生命的尽头，只是白素贞等待的不是死后的重逢，而是生前的相遇。
所差别的，其实在于实力。
活了千余年的蛇妖，怎么都比凡人强大。
但不知道为何，孟其实更喜欢唐先生的眼神，当然，或许只是因为食欲——他看着白蛇的时候，虽然已经放下了想要将她作为宵夜的打算，却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戒备。
味道其实是人类更鲜美，可是人类早就被孟剔出食谱。而变异生物，却是孟曾经最爱的主食，味道不错，能量又足。
而白蛇和她身后的青蛇，是孟在这个世界上，遇上的最接近于变异生物的生物。
孟抿着唇，舌头却在两条蛇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地舔过一侧的唇角。
可惜了，难得的食物，偏偏却有那样的眼神。
孟因为自己的爱，也愿意尊重那样爱着的生物。当然，真个必要的时候，吃掉了孟也不会犹豫，只是现在也没到那种时候，孟也好奇这个已经带着死气的白蛇，能不能在生命终结之前等到她所要等待的。
如果能，她等到的时候会如何？如果不能，她能否在真的消散前变得更强大、获得继续等下去的力量？
当然，孟对于白蛇若是无力再等下去、那么两个都进入轮回的灵魂能否再相遇也很感兴趣，不过那个要弄明白太麻烦了，如果遇上了孟不介意看看戏，但特意花时间去弄清楚答案的话，那就还是算了。
他现在的时间，只会花在寻觅和为了寻觅和寻到后的守护而增强力量上。其他一路上的风景，不过是边走边看，特意为了看风景而停下来、或者甚至绕路什么的，孟怎么可能愿意？
白蛇等到会如何、等不到是否会变强，和逗逗小僵尸、看看僵尸警官和美女驱魔人、圣母人类女子之间的纠缠，就都是可以边走边看的风景。
巧的是，这些风景居然还可以集合到一处儿看。
没办法，港岛就这么大。
小僵尸又已经六十八岁了，虽然这个年纪还只占了孟清醒时间的一个零头，如果连他沉睡的那不知道多少年一起算进去的话，说不定连零头都占不上；小僵尸又因为阅历不足很是带了几分孩子气，但到底不是小孩子。
孟没想特意带着他去白蛇的酒吧，但恰好在去酒吧的路上偶遇了小僵尸、小僵尸又表示想跟的话，孟却也不会拒绝。
很巧的是，僵尸警官也在，而且正在和白蛇对视凝望。
在孟和小僵尸进去的时候，两人——虽然两个都不是人，但至少都是人形——都错开视线，一个抬头、一个回首，看了过来。
抬头的白蛇一看孟就笑：“孟先生，晚上好。”她从第一次见面时，哪怕那时候孟还对她露出杀意——当时孟想着的是蛇羹宵夜什么的——她就一直对孟有种莫名的亲切，后来孟对她感了兴趣、消了杀意之后，她对着孟的时候，笑得更是温柔。
连带着对着孟带进来的伪小孩也很温柔，可惜小僵尸一看到他家况大哥也在，根本就没了刚刚遇上孟时，说是要一起喝酒时候的气势。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真的小孩，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到底是被况警官管了六十多年，也知道他完全是好意，嘀咕归嘀咕，却没有抱怨出声。
倒是白蛇笑得亲切，送了一杯酒给他，又对着想要阻止的况警官意味深长地道：“这个酒你们也可以喝，虽然味道淡了点，但偶尔尝尝其他食物也都不错的。”
况警官刚刚已经喝过了，也知道这酒虽然效果难料，但多半也只是勾起一些旧事或者心底的渴望，顶多一时情绪复杂些，可那些事那些渴望即便没有这酒勾着，也依然在。他们又确实是难得吃一样吃完不会拉肚子的其他食物……
稍一犹豫，小僵尸那杯酒就下肚了。
况警官微微变了脸色，虽然也很明白这个孩子其实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但是那么多年一直将他当弟弟当孩子待，白蛇的这杯酒，他喝过后都情绪复杂，这孩子……
小僵尸却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抬起脸笑：“没事的，爸爸……”想了想又叫回以往的称呼，“况大哥，我不会一直是小孩子的。”
他想长大，也明白了心愿什么的，只靠想、只靠况大哥是不行的。
他也会努力变强。
终究会有一日，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不再是僵尸。
至于最终是长大，还是死去……
小僵尸无所谓，能活着长大自然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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