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月色愈清好(七)
高大繁密地枝丫间一阵骚动,自树上跳下三人,前面两位一老一少,正是燕南天与小鱼儿。身后站着一位红衣似火的妖娆少女,娇俏明媚,想必便是素有小辣椒之称的张菁了。
铁心兰见得熟人,心中窃喜,早已欢腾地跑了过去。怜星一顿,转眼瞧了瞧江七九,见其只是冷笑一声,未有其他异样,这才放下半分心来,静默坐着,内息却不自觉间开始转动聚集。
江七九重新拿了只盖碗沏了茶,仿似没有看到三人一般,悠闲品茗。只是空闲的另一只手藏在袖中紧握,若是站在江七九身边便可知,明玉功第九层的功力正在一点点以江七九为中心,旋涡状晕状开来。
花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只花无缺一人,面色苍白,望着小鱼儿,问道:“你……你跟踪我而来?”
小鱼儿听了这话,面色也是一变,眼神闪烁,唇齿微启,不知如何作答,平日里的油嘴滑舌,聪明伶俐,对着此刻的花无缺,却是半分也使不出来。心中焦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不是吧,他确实是随着花无缺到得此地;说是,他实在没有利用花无缺的心思。
张菁性子爽利,又极维护小鱼儿,见得小鱼儿这般,耐不住上前解释。
“小鱼儿当你亲兄弟一样,你怎地这般怀疑小鱼儿!便是和二位宫主有不共戴天之仇,移花宫就在绣玉谷,小鱼儿若要报仇,难道还怕找不到地方吗?何必跟踪你!铁姑娘突然间不见了。你接了一张纸条便和花奴匆匆而去,也不肯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小鱼儿自然担心,这才找了燕大侠来,不过是心里担忧你。”
花无缺面色稍好,对着小鱼儿也有了些愧疚。他们相识不久,相处时间也不长,却有十分的默契,十分的牵挂。接了信,知道江七九与怜星二人来了,他的心便提了起来,只想着第一时间见到两位姑姑,想法子将两位姑姑劝回去。他不愿意让小鱼儿知晓,这才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小鱼儿与两位姑姑的恩怨,若是见面,不知是何等情形,他不愿意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燕南天见了江七九,眼睛里早已恨得想要喷出火来,见江七九却仿若无事般品着茶,怡然自得,更是气愤。
“邀月!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狠毒,你若有恨,只管对着我来便是。我义弟哪里得罪了你,你竟使人千里追杀。”
“我移花宫救了他,他却拐跑了我移花宫的宫女,你说他哪里得罪了我?我移花宫的规矩不能坏,便是你义弟又如何?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杀了他!不杀他,如何折磨你?”
燕南天身形一颤,心中五味翻腾,这般的结局他早已知晓,只是此话经邀月亲口说出又有不同。他还记得当初在花间冲他回眸浅笑,为他泡茶,与他对剑的清丽女子,何时竟已成了这般狠辣冷漠,不择手段的罗刹女?而且,想他燕南天一生行侠仗义,行善天下,却不曾想,自己的义弟竟是因为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便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你竟是连无知婴儿也不放过?小鱼儿又何罪之有,可怜他当时不过才刚出生。你竟也下的去手!我真后悔当初离开时便该看清你,一剑宰了你!”
这最后一句正中邀月心窝,江七九明显感觉到心底的悲恸与愤怒不受控制的上涌,江枫确实是她所杀,可是小鱼儿?江七九眼神渐渐狠戾起来:“我邀月从不受人冤枉,不但无妄的罪名,你既这般说,我便杀给你看!”
话未落音,双手成掌已朝小鱼儿挥去,其势之疾之猛,无人能及。花无缺与花奴还未反应过来,身边早已没了江七九的身影。便是燕南天仓惶之时也没有看清,江七九是如何出得手。小鱼儿距燕南天只有不过七步之遥,可这七步的范围全然已经笼罩在江七九的内劲之下,要在这般强大的劲力之下救人,燕南天自知没有十分把握。
电光火石之间,燕南天思绪一转,提剑便往花无缺而来,花无缺虽功夫不错,但对应嫁衣神功大成的燕南天却是毫无招架之力,想要格挡,手腕被握,锐利青锋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邀月,你若杀了小鱼儿,我便杀了花无缺!”
江七九一凛,掌风至得小鱼儿面前,倏忽停下,反手将小鱼儿挥倒在地,回身冷笑道:“燕南天,原来你也不过这么点伎俩,只会拿无辜之人来做要挟?你这般举动与我有何分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燕南天手中一抖,他不过是想暂时借花无缺相救小鱼儿,并无伤花无缺之心,如何能与她一样?想要辩解,可是他并非善言辞之人,况且,此时他确实是以花无缺为要挟,如何辩解?
小鱼儿倒在江七九脚边,江七九强大的明玉功似是一个庞大的漩涡要将他卷进去,让他一时动弹不得,张菁与铁心兰望着两方剑拔弩张之势心急万分,却是半点也帮不上忙。
瞧着燕南天心神震动,手中剑紧贴花无缺的脖颈,小鱼儿知燕南天不会杀花无缺,但不杀不代表不会一时失神伤了他,忙道:“燕伯伯,莫要伤了他。花无缺可能是我同胞兄弟!”
燕南天一震,本就犹疑的手中剑一时不稳,差点掉落下来。
江别鹤临死前的话除了花无缺和小鱼儿无人知晓,因而这话对于燕南天来说无疑是一道惊雷。恍惚中,剑已收了起来,燕南天瞧着花无缺一时欢喜,一时欣慰,一时自责。
花无缺面色越发惨白了几分,别过头去,不知如何面对江七九与怜星,也不知如何面对燕南天。他无法说出的疑问,小鱼儿终究替他说了出来。
花无缺的危险一去,江七九的气势也减了几分。小鱼儿身下的压力一消,又恢复了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江七九道:“邀月宫主既要杀我,我小鱼儿自然是耐何不了的。只是,我便要死了。邀月宫主不妨行行好,了却我一桩心愿,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知晓,花无缺到底是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初我母亲可是双生?”
怜星心上一紧,她疼爱花无缺,不愿意让他们兄弟相见而不能相认,却又担心花无缺知晓了这般结果会与她们离心。不论怎么说,江枫和花月奴到底是死在移花宫的手里,她与邀月谁都脱不了干系。移花宫敢作敢当,从来不惧谁人前来复仇,若是旁人她自然不在乎。只是,此事之中却牵扯进了花无缺。
怜星苦笑,她爱慕江枫而不可得,若说不怨不恨自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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