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依依到沈家1
江七九捂着胸口,那般锥心的疼痛似乎还存在着,可是胸口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口,不见一滴血渍。
判官眉眼上挑,右手捏着一根不知从哪儿突然弄出来的芙蓉花枝望着江七九轻笑着。
江七九皱了皱眉,这家伙怎地还学起迦叶来了。心中翻了翻白眼,拍了拍裙子从地上爬起。她回来了。又回到了这片冥域。
捻花的判官不说话,江七九也不开口,彼此静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江七九再忍不住败下阵来。她就这般死了?那场战役如何?峨眉会如何?还有不悔……她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个清楚。
“不悔……”
判官止住了笑意,郑重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既已回来,便不必再说想。”
江七九叹了口气,她便知道,判官自是不会说的。只不过是她不死心,抱着一丝希望问这一回罢了。
“我掌控了纪晓芙的身体,那么真真的纪晓芙呢?”
判官噗嗤轻笑出声:“你便是纪晓芙,纪晓芙便是你,从来都是!”
江七九越发疑惑,若她便是纪晓芙,那么她所知晓的故事中的人又是谁?
判官拿着花枝,笑得乱颤:“痴儿痴儿,浮生过往不过大梦一场,天道轮回,一切冥冥中早有主宰。”
江七九暗自跺脚,这是在地狱,可不是在佛门,打的什么佛偈!气道:“你说我是要去赎罪的,可是,我究竟是赎罪给了谁?以何赎的罪?”
“佛曰:不可说!”
“你!”江七九努力遏制住上前撕咬这家伙的冲动。
对于江七九的愤怒跳脚,判官笑而不理,接着道:“或许要用你的情,或许要用你的命,又或许只是你途中偶遇困苦之人随手施舍的一饭一粥,又或许……”判官仿觉自己说的太多了,戛然而止。
江七九愣愣地看着他,这般说了,岂不等于没说?
判官叹息一声:“总之该来的时候便来了,不必刻意而为,一切随心随缘便好!”
判官捏起芙蓉花,枝尖在空中轻点,白色的光晕重又出现。
“去吧!”
“这次去哪?”
判官依旧保持着那般妖孽的媚笑,将芙蓉花放在鼻端轻嗅,道:“佛曰:不可说!”
江七九翻了翻白眼,得!又是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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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火焰高涨着,张牙舞爪,狷狂喧嚣地吞噬着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恐惧,仓惶,慌乱,担忧,将江七九一点点淹没。刀剑碰撞的声音,生死搏斗的厮杀声,还有临死前那绝望地呼喊在耳边萦绕,充斥着整个山庄。
沉重的掌力落下,身体无力地飞撞在墙角,深入灵魂的疼痛让江七九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从剧烈到轻缓,意识一点点丧失。
眼前场景突兀的转换,四处硝烟弥漫,空气中满是大火燃烧的霸道气味。红男绿女,穿着礼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本该是光鲜亮丽的模样,却只能在一片看不到前路的礼堂内慌张乱窜,寻找生命的出口。
你拥我挤,你推我踩,前一秒还庄严辉煌的教堂乱成一团。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之中,谁也看不清谁,各自推搡着,朝向出口。
江七九看到自己在人群中不断推嚷,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可手里却拿着一把水果刀,模样是她自己都从未见过的狰狞。
江七九猛地被惊醒,大口喘息,额头冷汗涔涔。
青竹皱了皱眉,将手中薄毯盖在江七九腿上,担忧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江七九抿了抿唇,并不说话,似是仍旧为从那般可怕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小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想了。人活着便要向前看,这不是小姐常说的吗?这十几年来,小姐总是这般噩梦不断,若是老爷和夫人全下有知,岂能安心?”
青竹将手中的帕子拧干,为江七九拭干额上汗水。
江七九勉强笑了笑。她也不希望总被噩梦困扰,可是那夜灭门的惨烈,她如何便能忘?那一夜,她亲眼看着她的父亲,她的母亲死在她的面前。
她的哥哥抱着她一路逃窜,可是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如何便能躲得过这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无奈之下,她的哥哥只能将她塞入偌大的花瓶之中藏身,孤身一人将敌人引开,从此再没能回来。
那一夜,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不敢叫,害怕被人发现。她不是贪生怕死,死了不过也只是又回到了冥域,她本就自那里来,在那里呆了多年,还有何惧?
可是,她的父亲以命相抵,为她和哥哥争取了逃生的机会,她的母亲护在她身上,为她挡下那一掌,只为她能活下去。
她的哥哥以身犯险,为她引开敌人,走前只对她说了三个字:“活下去!”
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所以,她只能窝囊地躲在花瓶里,不敢动,不敢出声。
可是,这帮阎王显然没有这么好欺骗,她最终还是被发现。
不知是因为判官说的冥冥中自有主宰,还是她命大,那一掌竟没有杀死她。她残留着一口气息等到了冷家三位叔叔。
青竹转身又端了药碗过来。江七九叹气接过,一饮而尽。
那一掌虽没要了她的命,却让她此生都只能和药草相伴。
那一夜,她的父亲,母亲,连着沈家家人仆从,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全都化作枯骨。那一夜,她的哥哥引敌而去,再没有回来。那一夜之后,她身受重伤,昏迷了三年,冷家三位叔叔想尽办法,访遍名医,不知喂了她多少奇珍异宝才让她苏醒过来。只是身体终究是伤了,再无法复原,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的时间不是躺在床上便是坐在轮椅上,她的腿并没有残缺,但她的身子却虚弱地有时连行走久些便会气喘。
江七九紧紧攥着盖着身上的毯子,柴玉关!她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个人!这个让她失去父母,失去家园,失去健康身体的魔鬼!
只是……江七九狐疑地皱起了眉头,这个梦自她苏醒之后她一直梦到今日,若说之前的影像是那一夜的惨状留给她的阴影,那么之后呢?
虽然烟雾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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