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里搬砖头的一个肮脏的民工,那个民工这时也立在那里,和玲一样一动不动,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凝结了。
“是你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为什么啊?”
玲的声音在颤抖着。
那民工却突然转身就跑,似乎很怕玲,玲疯了似的追了上去,工地的钢精划破了她的脚腕她都没有察觉。但是玲根本追不上他,玲重重的摔在了工地上,手也破了在流着血。几个同伴连忙跑来,不解的看着玲,正准备问她时,他们看到了玲的眼睛,那目光的绝望阴冷似乎是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
“你们走吧,我有些事情要办。”
“走啊,快走啊!”
玲看到他们还没走大声的吼了起来,几个同伴满脸疑惑的离开了。
“出来,你快出来,为什么不见我!”
“你知道我又多么的想念你吗?”
……
玲站在那里大声的嘶吼着,声音已经渐渐沙哑。
直到玲瘫坐在地上,就象坐在枫曾经常坐的她的那间破屋的地面上一样。她看到了枫,刚那个民工就是,无论岁月怎么改变,她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他,那张脸已经融入到了她的灵魂里。她静静的坐在那冰冷的地面上,手和脚都还在流血,她知道枫一定躲在某个远处的角落里看着她,她似乎听到了枫低沉的啜泣声。工地上的人来拉她都被她吼了回去。但是枫并没有来,直到深夜都没有来。
玲静静的坐在那里,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如果他不出来,死都不会离开。
枫并没有离开,此刻他正靠在工地远处的转角坐在地上,眼泪在不停的滑落,他把手塞进了嘴里,不敢哭出声来,手已经被咬破了,鲜血在顺着手腕流下来。
这些年来,枫忍受了太多的打骂,病痛和饥饿,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那一年他看到玲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的生活,他留下来只会是一个累赘,他不走村里和学校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玲的,所以他走了。
他不是不想见玲,曾经在无数的日子里,他幻想过太多太多的重逢。但是他从不曾真正的想过去找玲,只能在偶尔幻想一下。其实枫早就知道玲在这个城市读大学了,在此之前他曾经在街上见到过一次玲,那次玲也象这次一样和几个衣着时尚的女孩在逛街。他兴奋的就要疯掉,马上穿梭人群追了上去,但是当他看到玲开心的笑脸和身上那漂亮的大学校服时,他停住了,看看自己破烂的衣衫,这个城市最地层的建筑民工,甚至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会绕着他走。
他呆站在那里,人们在他身边川流不息,直到玲的背影渐渐被人群淹没,直到夜幕彻底的吞噬整个大地,也吞噬了枫。
他知道,玲现在过的非常的好,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有着似锦的前程。他只不过是这大上海的一个小瘪三,和他交朋友,玲将会被整个学校看不起,就会被同学们孤立。他深深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那样玲一定会过的很不快乐。
他不要玲不快乐,所以再次重逢时,他马上跑了。
当玲醒来的时候躺在了病床上,几个同学都在身边围绕着她。看她醒来了连忙喊来了医生护士。原来玲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天寒地冻的,本来身体就很单薄的她支持不住晕倒了。
“他呢,枫呢?”玲刚刚恢复意识就开始边嚷着边焦虑的要坐起来想下床去。护士连忙按住了她。
“没有其他人了,一个小伙子把你送来,留下医药费就走了。”玲全然象没听见一样,挣扎着,嘴里喊着什么,虚弱的都听不清楚她的声音了,然后她又昏迷了过去。
“病人太虚弱了,让她休息下吧,你们都不要吵她。”医生说完话就出去了。
玲的同学都惊呆在那里,这是怎么了,一向娇弱的像林妹妹一样的玲,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照的这个病房懒洋洋的。玲这次醒来去显得很安静,她知道,枫走了,又一次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以后都可能不会再遇到他。
玲来到学校时,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这样轰动的事情传的很快,说法也是各异。总的意思都是说玲和一个小瘪三有什么暧昧关系,更有甚者说他们在外面养了孩子,现在那个民工跑了不要她了。原来的几个朋友现在都似乎在刻意的躲避着她,教导主任也找她谈了话。一时间玲似乎成了学校的罪人,众矢之的。
这一切似乎对玲一点影响都没有,整整一个月,她照样每天下课都到那个工地门口去坐在那,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她坚信枫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附近。
玲每天都是精神恍惚的,除了那个工地,一切生活似乎都彻底的没有了吸引力。
“找死啊,你长眼睛了吗?”
伴着尖锐的刹车声,一个司机伸出头来大骂着。就要穿过马路到达工地时她差点被车撞倒。玲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突然间,转过头笔直的朝马路中央走去,整条马路都是刺耳的紧急刹车和叫骂声,就在她准备继续走向马路中央时,她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抓住了,一个粗糙的长满茧的大手,很有力。
玲回过头时已经被那人拽到了人行横道上。枫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玲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脸,盯着那额头和脖子上的疤痕,那让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脸庞。
沉默许久,两个人都站在那里,路人都在看着这对奇怪的年轻人。
“我好想你!”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短短的一句。玲已经扑倒在枫的怀里,眼泪早已经湿透了枫的肩膀,玲哭了,压抑了十几年的眼泪顷刻破堤而出,玲使尽全力的抱着枫,就象小时侯抱着那死过她爸爸妈妈的破床一样。抱的好紧好紧。
“我也好。………好想你。”滚烫的热泪在流淌着,枫的声音打着颤。
玲哭的更厉害了。枫扶着她坐到了路边的花坛边,用袖子帮玲擦拭着眼泪。
玲知道枫这些年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才活的下来。她早已经发誓,如果上天再让他和枫再一起,她要用此生来陪伴和照顾他,永远都不要再分开,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看着枫笑了,枫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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