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感觉到阿青吸食真气的速度缓下来了,正自松一口气,林中忽然隐隐传来蹄声,听声音,竟有十七匹之多,正往他们这边而来。寇徐二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将衣服藏在石后,潜下水,一左一右护在阿青身边。
那十几骑转瞬即至,竟在离他们不远的岸边停下让马儿饮水。寇徐二人当下运起长生诀内功,将自己无声无息地隐在水中,耳朵里传来他们的交谈声——
一个粗犷的声音道:“我们追了这么久,竟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摸到,这小子可真会逃。”
紧接着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的声音,“再怎么会逃,也保不了他的小命,他被师父他老人家一掌打在心口,没有当场毙命,已是侥幸,这会儿,怕是早就死在哪个荒山野岭了。”
先前的那个粗犷的声音立刻得意道,“那是,武尊老人家手下怎可能有活口,我只是惊讶于这小子的胆量,竟敢孤身深入我突厥刺杀大汗——”那声音停了停,迟疑地问道,“拓跋公子,大汗没事吧?”
年轻的声音道,“大汗有长生天佑护,怎可能有事?”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若不是七年前师父他老人家一时起了惜才之心,只将他围困于石头城,也不至让他杀了我四个师兄弟,更不会有今次行刺之事。师父他老人家说此子的天赋之高,意志之坚,他平生未见,此子不除,终是我突厥一大祸患。所以,今次,我们一定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紧接着响彻层林的应喏声。那个年轻的声音淡淡地说:“休息够了就启程吧。”
然后是马蹄声远去的声音,大约又等了一刻,确定那群人已经离开了,寇仲和徐子陵才齐齐自水中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依旧毫无知觉的阿青,眼神复杂。过了一会儿,徐子陵低声道,“你觉得那些人刚刚说的人是阿青大哥吗?”
寇仲脸上有些忿忿,“你没有听到吗?他们明明谈论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阀大公子李建成。”他又看看闭目不醒的人,道,“他连真实姓名都未告诉我们,明显并不将我们当一回事,亏你此前还想他——”
徐子陵也有些难过,“不要说了,我们不也告诉他我们叫傅仲和傅陵吗?”
寇仲一窒,说不出话来,目光一转,便流露出混迹市井间的痞气来,“但寇爷我依旧很生气,非得找回点儿场子来不可。”他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转,上上下下打量水中的阿青,“这样看,他长得实在好看,冷冰冰的却又有说不出的味道,就让寇爷先来抱他一抱,看看是否跟娘儿一样教人引死——”说着,脸上露出陶陶然的表情,张手就要扑过去抱他满怀,但手还未触到,徐子陵忽然一掌拍向水面,登时那水面竟被一掌拍得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漩涡,然后才瞬间迸溅开来,水珠带着劲气射在寇仲身上,竟像真被箭射中一样。
寇仲从未见过徐子陵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怔怔,半晌才讷讷道:“小陵,你何时这样厉害了?”
徐子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章居然有那样大的威力,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蓦地,他反应过来,着急地朝阿青看过去,怕刚才的劲气伤到他——阿青依旧静静地睡着,仿佛已经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徐子陵由不放心,握住他的手放出一丝真气去探查他内力的情况——
寇仲讪讪地说:“小陵,你生气啦?”
徐子陵依旧沉着脸,道:“你怎可将阿青大哥当成你那些令你见色起意的娘儿?”
寇仲赔笑道:“我也就随便说说……”
话未说完,一把阴柔的笑声响起,那笑声初还在十丈远,等音落,已经近在跟前了,站在溪水边,悠然地宛若与朋友相见,“我不过是谨慎起见,回来探查一番,想不到这边真有情况,两位小兄弟真是好功夫,令拓跋玉佩服。”
那人二十五六间,头扎英雄髻,穿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样貌俊俏,肩上挂着一对飞挝,颇有点公子哥儿的味道,乍看又似弱不禁风。
寇仲和徐子陵已经听出他的声音,正是刚刚马队中为首讲话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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