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恍惚,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纵容,阿青并没有挣脱与花泽类交握的手,只是淡淡地说:“该回去了。”
花泽类不肯,“说好一天的,天都还没黑呢。”停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听说八福桥的芦花很漂亮,哥哥陪我去看吧。”
八福桥的芦花确实漂亮,天高水阔,雪白的芦花漫漫荡荡,人穿梭其中,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年了,尤其是落日熔金的那一刻真是美不胜收。回去的时候,花泽类忽然说:“哥哥背我吧。”
夕阳洒在他瓷器一样白皙精致的脸上像镀了层玫瑰金粉,皮肤上细软的白色绒毛清晰可见,微笑的样子像堕入凡间的天使,一如从前。
阿青只是犹豫了几秒,想着他说过马上要出国的话,就蹲下身来。
花泽类弯了弯眉眼,静静地伏在他宽厚的背上,芦花丛中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偶尔有水鸟掠过,雪白的芦花有时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他折下一枝,摇着玩,玩一会儿,将脸趴在阿青的肩头,想,就这么只管走啊走啊,一直走到时光尽头该多好。
阿青却想着他在电影院说的话,想了想说:“人的一生很短,但人生却是千姿百态的,人不可能拥有着这些,又去奢望那些。你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享受了财富带来的优越生活,相应的也可能就失去了家庭的温馨,以及人生的自由。不要怨恨妈妈,她并不是不爱你,只是不太懂怎样做一个好母亲。不管你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都不会一直是坦途,不要去在意那些,尽量善待对你好的人,感谢帮助过你的人,爱那些值得爱的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坚定地走下去。”
“嗯。”花泽类轻轻应着,像个乖巧的稚子。
阿青自己也没料到会跟花泽类说这些,得陇望蜀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像花泽类道明寺这样的富家子弟羡慕平常人家的温馨也不是罕见的事,但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你这些,总会拿走另一些。即便是阿青,历经多世,也有不少遗憾。只不过他的心已被磨砺得冷硬,很多事情,再也无法引起他的波动。
正有些走神,脖子上一凉,低头,原来花泽类将蒂凡尼买的那对戒指用黑色皮绳串了挂到了阿青的脖子上,“希望哥哥永远平安顺遂。”
阿青一愣,花泽类已经从他背上下来,朝不远处他们的车子走去,“哥哥,走吧,家里的宴会快开始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