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青,是个旅行者,在漫长的流浪生活中,他已经忘记他姓什么,从哪里来,又是为什么会开始这样一段在各种时空中穿梭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但是一直记得一句话,旅行的意义,在于沿途的风景,而不是目的地。
他现在叫花泽青,是日本大商社花泽家的大少爷,有一个弟弟叫花泽类。
楼下正在举行宴会,绚烂灯火一直铺陈得黑夜如同白昼,衣香鬓影如同繁华盛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熏熏然的模样。
他已经十六岁,一年前开始进入社交圈,目前在英德念书,那些课本知识对于他来说,并不难,重要的是,那是个上流社会的小型缩影,有助于这些家庭出身的孩子结交盟友,打开交际圈,积攒人脉,为将来他们进入家族公司打下基础。
他正准备下楼,就看见楼道转角处坐着一个人,是他的弟弟花泽类。母亲怀他的时候心情一直不好,喜怒不定,有时候还会酗酒,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有些自闭。
今天家里人多,估计佣人一时没顾上他。花泽青走过去叫他,“类。”
他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面朝着楼下的大厅,安静得像只小猫。
花泽青将手覆盖在他头上,他的头发是温暖的栗色,非常柔软,感觉到抚摸,他转过头来,一张瓷器一样精致漂亮的小脸,一双琉璃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却没有一般孩子的鲜活生动,他静静地看了阿青一会儿,又把头扭回去,
他的自闭症让他活在自己的世界,别人都轻易都进不去,即便是父母兄弟,也没法让他多开口说一句话。当然,他们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不上佣人。父亲和母亲之间不过是面子情,各自在外面都有情人,尤其是生下类之后,家里几乎天天有派对宴会,母亲涂脂抹粉巧笑倩兮地周游在男男女女间,再也不将父亲在外面的桃色新闻放在心上,对类,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父亲对两个孩子倒是真心关心的,不过,到底还是事业更重要。阿青本来就不是小孩,当然不会渴望父母的关爱,只是他也从来没接触过自闭症的小孩,以前花泽类不说话,以为只是比较内向安静,等长到五六岁,发现越来越严重,看了医生才知道是自闭症,但这几年,国内国外的医生几乎都看过了,却没有半点好转。父亲是有些灰心了,好在他不是长子,不用继承家业,以花泽家的财力,以后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
花泽类也不说话,就盯着楼下的觥筹交错看,阿青试探着问:“类,想下去玩吗?”
他依旧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过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朝走廊那头跑去,阿青赶紧站起来追过去,他跑进自己的房间,啪一下关上门。阿青站在外面敲门,“类——”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阿青又叫了几声,实在有些无力,转身回了宴会。
宴会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结束,阿青揉了揉疲倦的脸,正准备回房睡觉,路过花泽类的房间,还是进去看了看,屋子里黑漆漆的,床上并没有人,阿青环顾一圈,才在墙角阴影处看到睡着的他,刚将他抱到床上准备离开,他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青——阿青并不是心软的人,但面对一个八岁的孩子那样干净的目光,却也心硬不起来,干脆就侧身躺在他身边,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手覆盖住他的眼睛,说:“睡吧。”
他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刷过阿青的掌心,痒痒的。阿青开始思考最近父亲交给他练手的一个合作案,没一会儿,就将合作案理顺了,估量着小孩应该睡熟了,刚将覆盖在他眼上的手拿开准备起身,谁知他又睁开眼睛。
“怎么还不睡?”
他不说话,阿青却真的有些累,干脆脱了外套,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说:“睡吧,哥哥陪你一起睡。”
阿青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刚要进入梦乡,忽然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指。
花泽类已经八岁,早就应该上学了,但因为他的自闭,就一直拖着,由家庭教师来教他一些基础的知识。他虽然性格自闭,人却非常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医生建议可以适当与同龄人交往,有助于病情往良好的方向的发展,父亲才终于决定将他送到学校去。
第一天上学,父亲特地推掉了晨间会议,亲自送他去小学,类坐在后座,低着头安静地玩着手里的魔方,一点没有一般孩子第一天上学的兴奋。
花泽家是英德四大原始股东之一,父亲的到来自然引起校方的极度重视,校长、教务领着一干老师在校门口诚惶诚恐地迎接,排场之大引得在教室上课的学生频频往这里望。这是父亲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给校方压力,保证类在学校期间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阿青牵着类的手下车,他总算提起了一点兴致,眼睛好奇地看着教室里的孩子。
高中部离小学部并不是太远,花泽类第一天上课,阿青有点担心,反正上不上课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干脆翘了课悄悄过去看看。他们正在上国文课,阿青站在窗外,一眼看见类坐在中间的位子上低着头在玩魔方,根本没有在听课。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阿青的目光,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见窗外的阿青,愣了愣,忽然站起来,朝阿青跑来——老师正讲得起劲,忽然被他打断,急急叫道:“花泽类同学,你干什么?”
全班的小孩也都转头看他,只见他跑到窗边,两手扒着窗台,抬头看着阿青,于是其他小孩也全都看到了,窃窃私语起来。阿青歉意地朝年轻的老师点点头,老师知道他,急急忙忙地从教室里出来,站在阿青面前有点局促不安地问:“不知道花泽少爷有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类,他没有给老师添麻烦吧。”阿青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英德的学生大部分都大有来头,很少有将老师放在眼里的,但阿青不会这样,脱去那身臭皮囊,谁比谁高贵呢?何况,人的贵,不是靠仗势欺人获得的。
老师连连地摆手,“没有没有,花泽小少爷很乖。”
类已经出来,站在一边乖巧地望着阿青,阿青摸了摸他的头。偏偏头,就看见坐在窗口边的一个小男孩,黑色的小卷发下一张可爱的脸,扬着下巴鼓着眼睛看着自己,天生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总好像不高兴似的——这个人阿青倒是认识,道明寺家的公子,道明寺司,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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