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理好了吗?”
“一切就绪,Master。”
离神厅正式解散没有几天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被遣走,有些去了市政厅谋得一官半职,还有些由政府分配新的工作。迪卢木多从早上起便开始跑前跑后地收拾行李。虽然荷雅门狄身边没什么贵重物品需要贴身携带,不过,把书房和画室里的东西全部集中到一起处理掉,还是花费了两人不少的时间。
“说起来,”荷雅门狄有些喃喃自语地将画架上的画摘下来,并把书本丢进迪卢木多搬来的大箱子里,“Lancer最近和格雷琴走得很近呢。”
就像是随意地和老朋友拉家常的感觉,尽管如此,小心谨慎地把主人换洗衣物塞进行李箱底然后关上盖子的迪卢木多还是抬起了头,毕恭毕敬地答道:
“如果让您感到不适的话,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一边嘀咕着一边拿起自己的糟糠之作留恋地瞅了几眼,耳边突然传来枪兵澄清的话,语调异常认真。
“虽然格雷琴小姐温顺娴雅、举止得体,但我对她并无爱恋。”
荷雅门狄凝视厚重颜料涂抹而成的水彩画的眼睛忽然颤动了一下,偏过头,看到迪卢木多直起身子,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目光,反手捏了捏酸胀的腰板。
“主人,您且歇息一会儿,这边的事也交给我好了。”
迪卢木多清理房间的身影在冰蓝色的眸中晃来晃去的。荷雅门狄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环顾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的这间屋子。生前居住了几十年,回到现界后又住了数月,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因为神厅发生的变故,也许她会在这里一直住到被英灵王座接走的那一天吧。
前世逃亡时她搬过无数次的家,现在只是再把那些历程重复一遍罢了。布鲁塞尔神厅在荷雅门狄心里具有与众不同的地位是因为沙卡西尔特在这里。如今,他走了。
到现在还是无法揣摩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哪个理由更多一些促成了他的自尽。继续逗留下去只会徒增伤心,就此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整理好的书画都拿去变卖掉,虽然卖不了几个钱……剩下的就不要了。”
“是,我的主人。不过,就算是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您的心血之作,您真的舍得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我也只是用画画来打发时间而已,等到了分离的时候是带不走的。”
“这本魔法书要怎么处理,也不留下来吗?”说着,迪卢木多把手中的书朝荷雅门狄递去。
这是净化了变为怨灵的枪兵的魔法书。封面上复杂奇特的图案,和内页用墨水勾勒出来的哥特字体,让她想起了故人。
她没有去接。看见它,心里感受到的只有痛。
“全部都处理掉,Lancer。”
“明白了,如您所愿。”
通常卖掉一幅画换来的钱只能买一个面包或维持一顿饭的伙食费,那是在荷雅门狄还活着的时候。她看到迪卢木多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可惜的意味,在看着那些画作时,仿佛在说「我觉得画得很好啊」,让她不禁在心里因有人欣赏而感到些许得意。
不过,总觉得这家伙会自动过滤主人身上所有缺点的错觉感是怎么回事。而且,迪卢木多身为一介武夫,应该……并不具备鉴赏画作的能力吧。
荷雅门狄忽略掉心中的这段咆哮,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边迪卢木多已经笑眯眯地表示全部都整理完毕,只等主人发落了。
一面感叹枪兵神一般的速度,一面朝他凑了过去。
就像荷雅门狄所说的那样,聚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相对的,终究还是要和神厅分别了。离开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
他们为卡亚克购置了一块风水宝地,就在他所仰慕的那位男子长眠之处不远的位置。第二次前往墓地祭拜沙卡西尔特和卡亚克后,他们启程去了布拉格。
在离开布鲁塞尔前有一段小插曲。这还是在迪卢木多穿着那套超级惹眼的紧身战斗装首度亮相在陵园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没有给从者买过哪怕一件衣服的荷雅门狄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和年代完全不符的皮革防具,以这样的装束前去扫墓,在回程的时候不断有凭吊者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打算凑近围观,而这样的事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那天结束后,迪卢木多的女主人便带着他上街去了。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
在经受了路人一阵阵猛烈的眼神攻势后,在不断看向自己的人群中穿梭的迪卢木多不安地自语着。
“依我看是因为你长得太美型了。”
荷雅门狄头也不抬,极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同行男人的身上,在她看来人们注目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奇异的服装,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爱慕的目光——当然都是女性。而事实上,有男伴相随的女性们,她们身旁和雄性生物在看到女伴对迪卢木多着迷的眼神时,则纷纷对他投以敌视。
有这样一个出众的美男子走在旁边,基本没有人会去注意荷雅门狄。在这受欢迎的程度明显失调而产生的巨大压力下,她非但一点也不在意地昂首阔步,还时不时地安慰从者。
“别计较这些。犯花痴是女人的通病。”
迪卢木多郁闷地低垂着的头抬起了。有一个例外现在就在他的身边。而那副轻松的口气就好像把自己排除在女性行列之外似的。
“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过之前的那次圣杯战争被主人的未婚妻缠上了吧?再联想起你生前的经历,Lancer,会不会很讨厌女人呢?觉得她们总是找你麻烦之类的。”
被刚愎自用的男主人怀疑的骑士,被纠缠不休的女主人明目张胆地追求着,这段过往她听迪卢木多说过。考虑到从者的心,她很少会主动去提。
“尽管结局令人遗憾,我对她们却绝无怨恨之心。可能……这就是我生来就必须承受的历练吧。”
对于这颗总是招蜂引蝶的泪痣,迪卢木多总是试图说服自己以平常心去对待它。在他第一次见到荷雅门狄的时候,心里的确曾短暂地这样想过——「啊,是女性主君,会不会有麻烦呢,那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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