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淋漓的暴雨,唤醒了荒凉沙漠中盎然的生机。沙石的缝隙中开放着微小的花朵,干枯的地衣披上了柔软的新绿,黑耳鸢在碧蓝的天空中盘旋,格窗外的屋檐下穿梭着忙碌的家燕。葛悉昙醉眼朦胧地拥着熟睡的男人,陶醉于眼前明媚的景色。
毕勒哥熟睡着,整张脸埋进她丰美的怀里,仿佛一名豪放的勇士守卫着他的土地。铁石般坚强的双臂穿过她纤细婉转的小蛮腰,紧紧环着她的身体,紧闭着浓密的睫毛,轻声呓语:“多兰葛。。。。。。我的多兰葛。。。。。。不要,不要离开我。。。。。。”
葛悉昙将目光移回他的头顶,望着眼前的男人暗暗伤心:她一不小心又成了他的情人,可他心里却只有死去的爱人,她在他心目中充其量只是个替代品。她以后都得属于他了,在高昌,谁有胆量抢他的女人?她得强迫自己爱上他吧?可感情怎么能勉强啊!她孤独的灵魂莫名其妙地搁浅在这古老的国度,只因为他象是唐寂天,她才从了他的心愿,那是跟她唯一扯得上关系的男人。她脑袋里时常会闪出毕摩罗诘的身影,虽然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而她心里隐约觉得,他就是她的“吴尘”。
“悉昙,在想什么?”毕勒哥张开琥珀色的眸子,扬起痴迷的俊脸轻问。
“没,没什么!”她学乖了,在他面前再不敢提别的男人。她不敢再挑衅,生怕他一生气真的把她给掐死,“你。。。。。。你不急着回去吗?”他是亦都护,每天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难道就在这里腻着她,不走了?
“你不愿意寡人多陪陪你吗?”他温柔的抚着她细腻而修长的美腿说。她太美了,没有一处不精致,除了她他还能爱谁呢?多兰葛,你何时才能记起寡人?
她被那两汪深邃的潭水望得说不出话来,慌忙低下头,掩饰脸上乍现的红晕。这双眼她依然无法抗拒,生怕自己在那两团烈火中迷失自己。
她姿容婉转,娇态动人,牵动他唇角的一抹心疼。深深一吻,将她香汗初褪的身子纳入怀中:“寡人舍不得丢下你,不想回去,只想一辈子把你拥在怀里。高昌很少下雨,天气不错,悉昙,陪寡人出去走走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她早想出去走走了,她来吐鲁番原本是为了旅游,灵魂却一不小心飘到高昌来了。她一直没机会出去放放风,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就快憋疯了,他肯带她出去,她实在求之不得。兴高采烈地坐起身,双手压着细腻的裘绒掩住胸口:“现在就走,再磨蹭就天黑了!”
“呵呵,野丫头,还不伺候寡人更衣,寡人这就带你出去。。。。。。”
“毕勒哥,你看,小河涨满水了。”葛悉昙翠带飘飘,坐在壮硕的马背上指着门前欢快流淌的小河。流水淙淙,漾满了干枯的河床,沙州上一丛丛茂盛的红柳犹如粉红的轻雾。水鸟啾啾的唱着歌,馒头榆恣意伸展着茂盛的树冠。
高大的青杨洒下修长的树影,牵着白马的男子扬起温和的浅笑,转回头说:“悉昙,我仿佛给你牵过马,眼前的一切仿佛做梦似的。”
“上次不是马,是骆驼!”她随口纠正,立即发觉自己好象说错了。那个是唐寂天,不是毕勒哥。她没经大脑就蹦出来了。
“是吗?”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在脑海里翻动着记忆。他给她牵过骆驼?什么时候?莫非是在伯孜克里克?仿佛有点印象,又仿佛根本没有过。最近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恍恍惚惚的。
“你带我去哪儿?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吗?”她轻抚着马鬃,悠然问着。他真是个骑白马的,他真是她命里的“唐僧”吗?老天,发花痴了!见他不回答,高声重复着:“太阳就快落山了,就这样走下去吗?”
“你怕寡人把你卖了?”他没回头,讲话的口气坏坏的。他心里全然没有目的,只想在生命有限的时间跟她静静地守在一起。如果能这样走上一千年,他愿意!
“堂堂的亦都护缺钱花吗?干嘛卖我!”这家伙讲话一点都不象国王,根本就没有国王该有气度。象土匪!不,分明就是土匪!
“放心,就算再给寡人一个高昌,寡人也舍不得卖了你。”作为国君,他时刻为自己的领土而担心,高昌就如悬在他心上的一把利刃。他不是神,不能终日活在焦虑与恐惧之中,只有这个女人能给他片刻的安稳。唐时中原白文公的《长恨歌》他也曾听说过:什么“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以前他甚至嗤笑,开元圣主英明一世,到头来怎能因女色而亡国。而自从他的多兰葛过世之后,他再也没这么想过。情思绵长,柔肠百折,恰似那阕“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菩萨保佑,幸而他故去的“太真”,此时又回来了。
“毕勒哥,”葛悉昙赫然扬起纯美的声音,打断了他苍凉的沉思,“放我下来,我快要睡着了。”潮湿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也可能是刚刚的那场云雨让她有些疲惫,掩住小嘴打了个哈欠,发觉自己坐在白马上直打瞌睡。
他悠然转回身,走到她身边,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扶她下马,扶着她的纤腰,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双手拉住缰绳,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嗅着她幽幽的发香说到:“野丫头,累了还吵着要出来,寡人这就带你回去。”
猛得转回头,前额抵着他扎人的下巴说:“哎,谁说要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忽然觉得自己很莽撞,沉思片刻,接着说到,“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是急着回宫吗?”不知为什么,心里隐约有些失落。他走了,她又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待着。
“你舍得寡人走吗?”他是私自出宫,这个时间的确该回去了。晚膳时若是看不到他的踪影,王宫里一定会乱作一团的。他有什么办法?直接把她带回去算了!若是那样,他该怎么跟老侯爷交代啊?他没有忘记眼前的小情人已经许了人家,目前他得再忍耐一下。还是等媒人上侯府退了婚再说吧。
“舍得!”葛悉昙闭起双眼,靠在他结实的肩头,调皮地说,“巴不得你快点走呢!”她不是嘴硬,这家伙晚上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她很担心会被他折腾死。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人!她扬起小手,无奈地抚摩着他泛青的胡茬。
“该死。”他宽容的吻上她的额头,仿佛很清楚她的脾气,她就象是从前的多兰葛。
“我也得回去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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