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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缘六度(穿越):高昌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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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痛失红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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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勒哥……”女人面色灰暗,气若游丝,空洞的双眼失去了灵动的光彩。苍白的蔻丹瑟瑟颤抖,划过男人泛着青涩胡茬的刚正下巴。

    “多兰葛……”男人猛得攥紧那双冰凉手,吻在唇边,内心的哀伤刹那溢满琥珀色的双瞳,顺着修罗般俊美的脸庞静静地的流淌。

    女人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牵出一个迷人的浅笑:“我……只属于……我爱的人。”风沙舞起五色的经幡,越过帷幔,闯入华美而空旷的宫殿,带走了红尘中最后一抹温存。烛火骤灭,青烟婉转,绝美的容颜归于沉静,去得安然……

    坚强的他哭了,颤抖着修长而挺拔的身躯蜷缩在地上,宛如落入陷阱而受伤的羔羊。他尊贵而富有,他是回鹘人口中的“亦都护”,汉人口中的“王”,他拥有丝路上最丰美的绿洲,最富庶的国度——高昌。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深爱的多兰葛。如果上天能让爱人回到他身旁,他情愿把所有的一切都供奉给神佛。

    上百名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侣,口中念着《慈悲道场忏法》,合十双手疾步进入王宫,盘坐于阶下为仙逝者超度祈福。负责葬礼的官员双手合十,跪在亦都护面前顶礼膜拜:“大阏氏已脱离苦海,往生弥勒净土,恳请尊贵的阿萨兰汗节哀顺变!”

    毕勒哥凄然仰起头,将泪水挡在眼中,生怕在臣子面前暴露内心的脆弱。沉默良久,再次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自爱人黯淡的双唇滑过。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他吻她千遍,恋恋不舍。

    多兰葛静静地躺在他面前,仿佛睡着,一句话都不说。长长的睫毛上依然有泪珠儿闪烁。她去时笑着,却跟他一样不舍。他答应过她不哭的,她只是舍下了今世的皮囊,先他一步去了。他坚信会在轮回中的某个时刻再次遇见她……

    低头吻过爱人额角的秀发,吮着她每一根手指;怜爱地捧起那双踏着莲花的玉足,取下她从不离身的金脚链,揣在胸口。一一吻过她每一根脚趾,小心地为她穿起靴子。猛然挺身,将渐渐僵冷的爱人横抱在胸前,伴着僧侣低沉的唱经声,法器敲击的丁冬声,阔步走向宫殿的大门。

    青烟腾腾的祭坛上供奉着无数宰杀的牛羊,毕勒哥将周身茜红的爱人轻轻放在架着金色鞍鞯的雪白马背上。她苍白而冰凉的玉臂凄然垂落,腕上大落的金镯叮当做响。他潸然落泪,咽下悲伤,转身即是王者!

    “阿萨兰汗!”文武百官双手合十,跪地高呼,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毕勒哥头戴着高而尖的金冠,好似竖起的莲花瓣,一身玄黑的圆领窄袖长袍,绣着山河十二章的图案。腰系着镶有金饰的革带,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彩。一言未发,抬高下巴,将仁慈的双臂向前伸展,霎时平息了面前臣子高亢的呐喊。

    天际黄沙漫卷,头顶金雕盘旋。西风舞起爱人脑后飘渺的茜红长绢,携着天竺异香扶过他俊朗的脸。他屏息凝神,再看她最后一眼:爱人仰在马背上,安然的面容如玉雕一般,头戴如意金冠,四周插着花钗,步摇和金凤凰,流苏的金耳环下垂至肩。忍不住再次捧起那张让他魂萦梦牵的俏脸,在她紧闭的唇上打下他的烙印,亦都护(王)的承诺:我只属于我爱的人!

    往日充斥着异国商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高昌城因为大阏氏的故去而暂停了集市。王庭正门大开,无数的僧侣和喇嘛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高高夯起的城墙四周,无数百姓手捧花瓣夹道而跪,等待故去阏氏的到来。

    毕勒哥牵着驮尸的白马走在僧侣身后,按照上古先民的习惯绕城七匝。风中供养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干燥的沙地上,被凌乱的脚步践踏成泥。

    爱人的尸身最终被安放在高高架起的沉香木上,燃起熊熊的烈火,美丽转眼付之一炬……

    “多兰葛!”远远望着肆虐的烈火,他琥珀色的深眸掬起一泓秋水,随着窜动的火光凄凉闪烁。爱人故去了,相思成灾,轮回几何?

    高昌的仪仗承袭唐风,分别持着伞、遮晕扇、铁笊篱、宝剑、弓箭的八名侍卫,一身青绿立在哀伤的君王身后,满心忠诚却又不知所措。过往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们都知道,亦都护太爱他的阏氏了。

    在场的臣子为了表示忠诚,纷纷拔出挎在腰间的短刀,划破脸颊,剺面而哭,血泪俱下,躃踊哀号。毕勒哥纠结的心刹时挣脱理智的束缚,嚓的一声拔出金刀,刺向自己没有一丝瑕疵的俊脸……

    忠诚的侍卫仆固俊,一个箭步冲上来慌忙阻拦,“阿萨兰汗,请您放下刀,阿萨兰汗!”刀剑无情,怎能刺破君王的颜面?镶嵌了无数宝石的金刀,沙的一声插进戈壁滩的黄沙,利刃浅浅划过鬓角,鲜血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滴滴落下。卜固俊在心中默念:弥勒菩萨保佑,险些毁了这张天神般的脸。

    “阿萨兰汗,节哀顺变!”血泪满面的大臣们纷纷跪地企求,哭喊声震天动地。毕勒哥颤抖着身体,咬紧牙关,眼看着烈火中的爱人化作一捧灰烬,断了一世尘缘……

    自可汗堡的格窗向外眺望,能隐约看到供奉爱人骨灰的佛塔。多兰葛走了,毕勒哥依旧渴望能朝朝暮暮见到她。少了她,偌大的宫殿忽然变得格外阴冷。靠着镶金的胡床,他无奈在打着寒战的身体上加了件狐皮大氅。

    脑海里都是过往云烟,眼前一片灰暗,深陷的双眼落寞凝望着烛火摇曳的祭坛……

    遇见她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王位和作战。他一度认为他毕勒哥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信仰伊斯兰教的哈喇汗王用上百年时间攻打于阗,杀戮异教,大肆毁佛,打着“圣战”的旗帜向东挺进。而此时的西域,能与南部的哈喇汗王朝双雄并立的只有高昌国。为了捍卫几百年的佛教信仰,也为了争夺丝路上的客商,战争不断,血流成河。

    那时,作为王子他,身背弯弓,跨马驰骋,一次次击退疯狂喊杀的“星月蓝旗”。谁料,正当凯旋回国的时候,宫中的王兄心生嫉恨,他在中途遭到了伏击。他身中数箭,坠马落下高高的沙丘,搁浅在广袤无垠的大戈壁……

    “烈风”救了他,就是那匹属于他的雪白战马。他醒来的时候身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带着毡毛的老人用特制的草药为他治好了背上箭伤,可直到身上的伤势彻底痊愈,他依旧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天气炎热,汗水凝和着风尘,身上又粘又痒。他牵着马儿,顺着坎儿井一路上行,想找个适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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