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的为他用温水擦身子,花满楼却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就不劳烦叶姑娘了,还是让花平来吧。”
花平不懂内力自然不能帮他用内力推拿,可清洁身体的事花平却还是能做的;现在花满楼恢复了意识,自然觉得让一个姑娘为自己擦身体不妥,传出去他自己到没什么,叶姑娘的名节确是一定会被损害的。
叶秀珠觉得两辈子见的男人加起来,还真的没有人更比花满楼更害羞的了,她知道他心中尴尬,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出门想叫花平进来,却被人告知花平在给这些天用的纱巾、白布消毒。
她告诉屋外人花公子醒了,让人帮忙准备一碗小米粥,便又进屋道:“花平有事不在,这里的人也都放不下他们手中的活;所以还是让我为花公子擦一下身子吧,公子现在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久了着凉了不好。”
花满楼道:“可是姑娘…..”未出阁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孩为他做这样的事…..总之对女孩子不是好事。
叶秀珠略微一想就明白他在犹豫什么,便道:“如今公子病重,一切从权;男女之防却也打不过人命关天。”
她不在开玩笑,认真快速地帮花满楼擦完身体,又迅速帮他换上新的衣服,以免他继续尴尬。
将换下的衣物交给别人浆洗消毒,她又为花满楼拔了拔脉,道:“如今公子醒了,脉象也有好转,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花满楼只是温言道:“霍乱之疾,花满楼染上是不幸;若能恢复,是花满楼的幸运;恢复不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管结果如何,花满楼都能坦然接受,都会感激叶姑娘和大家为救我做的一切,所以叶姑娘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的病。”
他现在可以说还是在死神笼罩之下,却还想着别人,却还来安慰她。
果然是一个好到骨子里的人吗?
那么她也要告诉他,有她在,他的命,即使是死神,也没那么容易能拿走;况且,虽然还未脱离险情,他的情况却也在一天一天变好。
因此叶秀珠说道:“小时候,一到晚上,我都很怕黑,因为黑魆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无法想象没有白天,没有灯光的日子;无法想象有谁能在黑暗中生活一辈子。”
花满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
叶秀珠又道:“我没见你时听人说过江南花七公子眼盲如蝙蝠,却与常人行动无异,那是我便在想,他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里,那要有多痛苦;机缘巧合下见了你,虽与你相处不久,却发现是我错了。”
她手掌触了一下花满楼胸口心脏处,道:“因为光就在你的心里,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在黑暗中;你虽眼盲,却比大多数人能看到更多的光明,时间大多数人又有几人能有你心灵清明?你既然能安之若素的度过世人眼中最痛苦的事,不为失明之苦所阻,反以苦难成就自己,自足逍遥。”
她的手覆在花满楼的手上,道:“我知道公子不惧死亡,但是既然公子你不惧死亡,不惧世人都畏惧的黑暗,不惧世上大多数人都怕的东西,那么也请你不要怕这小小的霍乱,请你对我的医术有信心,相信你一定能痊愈。公子,以后再也莫说生死有命的话,你既然已不怕死亡黑暗,那你的心里也应该有信心,要有小小的霍乱,一定奈何不了你的自信。“
花满楼此时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好姑娘在鼓励他,让他不要失去希望。
所以他亦回握叶秀珠覆在他手上的手,道:“好,叶姑娘,我信你,也信我自己。”
叶秀珠脸上露出笑容,这世界没有人比花满楼热爱生命,即使身患霍乱又怎么能让他放弃生命的美好?叶秀珠知道花满楼的求生意志是很强的,但她依然因为她的话能宽慰花满楼而高兴。
最终叶秀珠从死神手中抢到了花满楼的性命。
第三天,花满楼恢复了意识,又过了七天,花满楼才算彻底好了。
在她和当地医生确定没有人染上霍乱之后,知县怕有像花满楼这样潜伏的病人,便又让他们停留了几天后,才准来开。
花家的大郎,在接到七弟染病的消息后,日夜不停得从江南赶到四川,刚好在他们要离开时赶来接花满楼回花家。
他看到七弟果然如信上所说无碍,一下子放心下来,想去给他七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可他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嘴巴张的可以吞两个鸡蛋。
不远处七弟确实好好的在那站着,他身边站着一个相貌秀丽的女孩也不奇怪,奇怪的事,他家见了女人如同木头版不解风情的七弟,竟然用手细细的摸着那个姑娘的脸。
……花家大哥觉得此刻他绝对是在做梦,绝对。
花满楼已经没事了,叶秀珠自然是准备回峨眉;告别之时,花满楼说他想记住叶秀珠的样子。
花满楼要想知道一个人的样子,就只能靠摸;如果是别人绝对不行,但是是花满楼,叶秀珠自然不介意花满楼摸一摸自己的脸。
此时她也十分好奇,摸完之后,花满楼会认为自己是什么样子?
花满楼察觉旁边有人,还是细细摸完秀珠的脸才停手;来的人是花满楼的大哥,花家大郎花盛楼。
如此他们就分开了,花家大哥和花满楼回江南,她回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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