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潇潇就挤上了公交车。上海的酷暑一向难熬,更何况像这样挤在空间狭小的车厢里,感觉简直像在蒸桑拿。顶着两个黑眼圈,还要时刻护着那支价格不菲的黑钻手机,林潇潇一路上都不太轻松。
到达创易总部的时候才八点,林潇潇虽然嘴上嘟嘟囔囔的说不高兴给柯黎然送手机,实际上很早就出门了。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像柯黎然这种级别的公司高管,漏接几个电话就很有可能让创易跑掉好几单生意。公事私事,孰轻孰重,她早就掂量过了。
柯黎然的上班时间是九点,林潇潇在创易的豪华大厅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把他等来,随行的还有创易的运营总监陈诺。柯陈两家是世交,陈诺的爸爸是创易的元老。因为柯黎然的关系,林潇潇和他也很熟了,见了面简单打了招呼。
“喏,手机放放好,别再丢了!这玩意儿祸害人间呐。”林潇潇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给了柯黎然。受一次就够了,她可再也不想被一轮又一轮再一轮的“午夜凶铃”折磨了。
柯黎然依旧身着修身西装,一副社会精英打扮。脸色尚佳,没有宿醉的迹象。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林潇潇,明眸之下那对扎眼的黑眼圈让人无法忽视。柯黎然随意翻看着来电记录,慢条斯理地说:“林潇潇,难道你不知道手机有一个功能,叫做——关机?”
陈诺也注意到了那双熊猫眼,听了柯黎然的调侃忍不住在旁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林潇潇立刻以一个犀利的眼神回敬。做了好事还被讥讽,林潇潇自然不太高兴:“是你自己要我帮你应付一下,我才这样一通电话一通电话的向人家解释的啊!”林潇潇实在是个老实姑娘,居然连半夜从欧洲打来的国际长途都接,还用磕磕绊绊的英文跟人家解释为什么柯黎然不接电话。
柯黎然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这丫头竟然当真了,说话的语气跟着柔软了一些:“你早饭吃了吗?”
非人类思路好跳跃——“没有!”林潇潇气呼呼地说。一大早挤公交车赶来这里,哪有时间吃早饭啊?
柯黎然眉头微皱,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低头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楼上还有一个会议等着他,没时间在这里耗,于是侧身说道:“陈诺,带她去吃点东西。”说完,很干脆地走掉了。
林潇潇彻底没想法了——什么增加一次见面的机会?连一句谢都没有,说走就这么走了。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客气的场面话也懒得说了吗?简直让人光火。
柯黎然走进专用电梯。身后,林潇潇和陈诺隔着不远站着,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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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尽忠职守地把林潇潇带到了公司的食堂,过了九点,吃早饭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陈诺看着林潇潇狼吞虎咽地消灭着两个包子、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笑得很鬼祟——“肚子这么饿?昨天做过激烈运动了?”
“哪有时间做运动啊?我一夜都没睡好!”林潇潇嚼着包子过豆浆,开始和陈诺鸡同鸭讲。
陈诺笑得更灿烂:“是吗——?这么累啊?”
林潇潇听他这口气,看他这表情——一脸八卦狗仔相!
“累!不过我那是为你们创易维护客户关系累趴下的,和那种在夜总会费心又费力的‘累’还是不一样的!”
陈诺没意思地“切”了一声,“我们也是为公事好吗。”过了一会还是不死心,“林潇潇,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请黎然去你家,也不叫上我?!”
林潇潇鼓着腮帮子顿了一下——怎么回事啊,最近大家都有白日做梦的苗头啊。
陈诺见她不回答,索性追问道:“诶,老实告诉我,你和老大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啦?”
“噗——”林潇潇喝到一半的豆浆喷了陈诺满脸。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只看见林潇潇木着脸向他身后指了指。
柯黎然手里握着咖啡,笑容温柔的吓人:“陈诺,你这几天是不是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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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创易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但是林潇潇的脚步却不急。一个礼拜之前,她被供职的设计院停职了。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家人一心想让她进国企,说是工作稳定、压力小。后来通过层层选拔和面试,林潇潇也不负众望地被录取了。可是当她真正进入到那个环境后,却发现现实根本不是爸妈所说的样子。
设计院的新人都有师傅带,他们这一届录取的应届生又多。渐渐地,公司里就拉帮结派的出现了小团体。林潇潇是个简单的人,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亦是如此,只可惜她跟的师傅没能在这场办公室斗争中赢到最后。后来因为一个很小的失误,林潇潇成了斗争的牺牲品。过去她从来不知道做个室内设计,也能牵扯到团队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是工作两年后她就全都懂了。
因为不想让家里担心,林潇潇一直对停职的事情守口如瓶。这一个星期以来,她都和往常一样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硬是没让爸妈起过一丝疑心。
林潇潇走到街上,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直上云霄的创易大厦,想想曾经的同窗柯黎然——自从他接手创易集团以来,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把徘徊在破产边缘的家族企业挽救了回来。而自己呢,出校门混了两年以后还是要事业没事业,要感情没感情,要什么没什么……各种烦心,各种落魄。
烈日的炙烤下,林潇潇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城市中游荡。以前上班的时候总是嫌年假太少,现在好了,她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后终于还是走累了,拐进了街边的一家书店,一坐就坐到了傍晚。回家的路上她还在庆幸,还好在创易的早饭吃得足量,省了一顿午饭钱!
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饭菜香已经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林潇潇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脱鞋、放包和洗手的动作,刚坐到饭桌前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吃慢点。这几天怎么回事?下了班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沈瑞芝端着番茄蛋花汤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女儿惊人的吃相。
“没办法啊妈妈,谁让你做的菜那么好吃呢。”林潇潇确实是饿坏了,一边填肚子一边还要装得很开心的样子搪塞老妈。
林妈妈果然吃这套,笑眯眯地坐下,还时不时给女儿夹几块红烧肉。工作上的事情爸妈一向不太过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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