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的人不是他,是上次那一位老太监。
这一次她没有问他,只是默默得跟他走,她忘记交待翠儿,忘记掀起轿子的帘子,忘记看看那路边的乞丐是否还在。轿子很快就抬到了宫门外,此时她不再有那种激动的心情,她的一颗全部系在孩子的身上,担心一路的颠簸会不会影响胎儿,会不会流产?
“来了。”
老太太就坐在那里,她这次没有打赤脚,也没有到地里拔草,只是泡上一壶茶,静静的等她,好像预知到她一定会来这里。
她递来一杯还带着热气的绿茶,“找到答案了吗?”
浮在茶水里的细叶,慢慢的沉了下去。“好像错了。”
她又问:“那谁对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她迷茫,或许根本没有对和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话剧,是一场不醒的梦。
忽然,老太太抓着她的双手,仿佛赐予她另一种力量,“慢慢来。”
时间好像一下子停住了匆忙的脚步,她开始注意到周围的一花一草,两只快乐的蝴蝶你追我赶,天空的云散去了。“你到底是谁?” “很高兴你能这样问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已经找到了答案。” “没有,我没有找到。” “有,只是你没有发现。” “好吧,那我该回去了。”
假装的亲密让她抽回了自己的双手,老太太又抛来另一个问题,“谁看到了你?”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我。”
她知道自己的无礼,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像一只发怒的刺猬,一看见陌生人马上竖起身上锋利的尖刺,不分青红皂白的刺过去。
老太太很平和的闭上眼睛,“这样呢?”
“看不见。”
老太太又睁开眼睛,“这样呢?”
“看得见。”
“你怎么确定呢?”
很简单啊,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定看不见她;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看得见她。为什么她总是重复又重复的问她这样的问题呢?
她又再一次疑惑的问她,“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明眼人都知道。” “可是往往有一些人会忽略这个问题。” “到底什么意思?”她失去了仅有的一丁点耐心。
老太太又再一次闭上眼睛,“只要你和我一样,你就会知道。”
她试着去理解她的话,当她心平气和的闭上眼睛,一切烦恼的声音都消失了,耳边传来她的话,“像这样,看一看周围,谁看到了你。”
李律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虽然他外表很冰冷,他的话很锋利,但是他一直注视着她。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一些假幻里的真心。
她问,“万一错了呢?”
“错了真得那么可怕吗?”她反问。
很多人都害怕犯错,她也不例外,如果有不犯错误的捷径,谁都想走。“怕,很可怕。” “怕是一件好事,只要不悔。” “悔?” “问自己,找找看。”声音停止了,阳光又重现在眼前。
奇怪的老太太,奇怪的心,为什么她总是跟着她的思想在跑?
老太监好像猜测到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每一次都很准时的守在门外。
从最后的门缝间,她发现一件事,一件可怕的事,那位神秘的老太太在笑,笑得有点过份,好像在嘲笑她的愚昧。她决定把这一切抛在脑后,继续她未完的路。轿子不急不慢,平平稳稳的回到将军府。
这扇大门,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好像没有人发现到门前门后显现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去哪里了?”
凉亭传来的声音,她很快发现站在凉亭上的是谁。“你到底去哪里了?”怒气带走了他的理智,她的手臂快被他的蛮力给捏碎,曾经的承诺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仔细的审视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她发现他的小酒窝消失了,两边的眉头倒抬高了,五官没有以前那么深邃了。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试着心平气和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回想起老太太的话,到底是谁看到了谁?
“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的质问让她感觉不到一丝的关心,他的吼叫,他的愤怒,他内心的焦急,她认为这一切的变化都他的欲望在作祟。为了解除他的焦虑,她需要一次真心的交谈,“我去了皇宫。” “宫里?” “对,每次都有一位太监来接我。” “那你见到了谁?” “一位老人家。” “那你有问她,孩子的爹到底有几个吗?”她明白了,他的愤怒来源于这里。
她的沉默直接打到他强大的自尊心上,曾经温暖的怀抱不再是她的避风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所以她拒绝了这次两个人的心灵沟通,“我累了。”
“累?你累?当然会累,假扮珠儿这么久,当然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隐瞒。” “我不知道。” “李将军从土匪窝里把你救出来,当时你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对吗?” “没错。” “所以你利用我对珠儿的感情,欺骗我,好让你进宫享受荣华富贵。” “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 “宫里,宫里,宫里。”突然她想到一个可以证明她的清白的人,“翠儿也看到宫里来的人。” “谁?” “我的丫环,翠儿。” 他好像冷静下来。
只要翠儿站出来替她解释那一段老太太的奇遇,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只是她的心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的猜忌粉碎了她那颗相信他的心。
在皇上的面前,所有人会把自己的尾巴隐藏起来,翠儿也不例外,“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朕问你,最近可有宫里的太监来府上走动?” “回皇上,奴婢不曾见到任何的太监。”他似乎很高兴听到这样的答案。
那条桥梁断了,那条连接她们的线断了,真心成了她利用她的利器,那她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她的回答似乎让他重新获得解脱,但是他遗忘了最初的那颗纯洁的心,或者有一天,他会醒来,会发现她是另一个珠儿。当视线扫到翠儿默默离去的身影,她的心有点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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