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笑道：“大哥要茅房，也不要格格。”
萦玉悄悄地退了下去，小环自是跟在身后。从小桥走过，一路上，晚风不大，萦玉心里的起伏太大。她无法融入那个不平等的宴会，每个人的笑容都是虚伪的。这个大染缸里，太多花花绿绿的颜料，一不小心，就沾上不同的色彩。
不过，这庭院的景色，倒让人舒服。桥边的柳树，风带柳叶，水中起纹。
萦玉轻步走着，过桥后，两个高大的人影与她交错，她请安，微笑点头。札克与札西回笑，点头。她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无痕。
札克用内蒙语说道：“大朝的子民，都是吃草的羊。但是草吃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札西暗笑应道：“草包？内蒙多多，有的是。”
很可惜，萦玉每一句都装进了耳里，虽然她不会说内蒙话，但是多多少少也听得懂。小环还不耻下问：“格格，他们在说些什么？”
谢谢她的提醒。
是的，他们在叫她们草包，是吃草羊。
本来还不想管这闲事。
看来，不能不管。
星星闪闪发光，遮掩月亮的黑云被风吹散了，露出一轮圆月。
萦玉站住，转身，发现他们呆在原地看着她，是嘲笑。她可以确定，他们正在嘲笑大朝的所有子民，为了所有人的面子，她决定站出来，当一回英雄。
“大朝子民的胆色都被这高墙围住了，他们一生下来，就被生活的艰苦磨去了那种反抗的意识。而你们的图腾是狼，你们可以与狼为队伍，每天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逍遥快活。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一生下来就被孝义绑住，父母年迈时，我们必须守候在他们的身旁，一代代这样下来，我们就习惯了吃草的日子，温温顺顺的生活。”
“你听得懂蒙语？”札西对她多了分欣赏。
为什么他不说话？是内疚，还是她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开口。他在笑，是笑她无知，还是笑她有勇无谋，逞一时之快。
“失礼了。”
萦玉转身离开，小环跟上。
札西看向札克，那无底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为什么故意用蒙语来挑人家的事端？有意思，看来有事要发生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喜欢吃肉吗？”札克朝那个背影喊道。萦玉停住了脚步，他说得是汉语，她听得乐了。
小环不懂，萦玉只是摆摆手，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你说她什么意思？是喜欢吃肉，还是不喜欢吃肉？或者她喜欢吃草？”札西意有兴浓的分析。
札克笑笑，抬头看着天空，“这里的星星，没有大草原的星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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